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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2 / 2)

看着梁洪申佝偻的背影,唐晚低声说了句抱歉。

抱歉,关洁给的那二十万,她真的不能用。

那是她辛苦这么些年攒下来的,她不能这么自私。

那十万是她这些年拿的奖学金,用来救急,不算什么。

北京壹号院。

傅津南翘起二郎腿,掀眼睨了睨对面悠哉悠哉喝茶的傅曼,没好气问:“姐,您高抬贵手,行行好。能别派人监视我,我不出这道门成不成?”

傅曼不为所动。

抿了口茶,傅曼眯着眼,打量了一翻傅津南,冷着声问:“不看着你,由着你翻/墙跑?”

傅津南噎了口气,见没有商量的余地,摆手说:“得,您爱咋咋地。我睡我的觉去,您随意。”

“怕你无聊,我把欢欢带过来你照顾。”傅曼推开椅子,不慌不忙说。

傅津南脚步一滞,扭过头目光惊奇地瞧向傅曼,舌尖抵了抵牙齿,傅津南凉嗖嗖问:“不怕我拿您女儿出气?”

啪的一声,傅曼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份资料扔桌上,交代傅津南:“姓宋的待会送她过来,你别惯着她。”

“不许她吃油炸食品、喝奶茶、也不许玩游戏,十点前她必须睡觉,早上六点叫她起床上课,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得帮着辅导,还有——”

傅津南听完,差点气笑,“得,给我送一祖宗伺候呗。”

傅曼看他一眼,轻描淡写转移话题:“徐世民早上进去了。”

傅津南顿了半秒,重新走回来,拉过椅子坐傅曼对面。

搜了搜衣兜,傅津南翻出一包烟,捞起桌上的打火机,垂着下巴,迎上火苗点烟。

烟点燃傅津南摩挲了几下打火机,咬着烟头,毫无顾忌问:“不早该进去了?”

烟雾到处飘,傅曼皱了皱眉,说:“看看桌上的东西再说。”

傅津南勾腰捡起资料袋,不紧不慢掀开,翻过里面的东西,傅津南吊儿郎当说:“有什么好看——”

话说到一半,傅津南盯着第一页的照片噤了声。

啪——

傅津南丢下手里的资料,眼底生起两分薄怒,问:“你查人户口?”

傅曼视线移到傅津南扔下的那堆资料上面,冷声说:“我查人户口?你自个儿看看,我到底为什么查。”

傅津南瘫在椅子里无动于衷。

半晌,傅曼推开椅子站起身,提包走出客厅。

傅曼离开,傅津南懒洋洋起身,打算上楼睡觉。

走到玄关口,傅津南犹豫两秒,又回头捡起资料看了两眼。

刚开始还没什么情绪,越往下看,傅津南脸色越难看。

难怪谈起徐世民,这姑娘脸色大变,原来是有原因的。

他呢,他又在这场闹剧里占了什么角色?

半夜,唐晚被一通电话吵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唐晚习惯性按下接听。

看都没看,唐晚闭着眼将手机贴在耳边问:“谁?”

“你想是谁。”傅津南寡淡的声线穿过耳膜。

唐晚咻地坐起身,瞧了瞧睡熟的梁焱,唐晚握住手机,弯腰提起鞋,赤脚走出病房。

走廊尽头,唐晚穿上鞋,坐在台阶,抱着胳膊问:“这么晚有事吗?”

傅津南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望着远处的灯火,不动声色问:“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唐晚连续熬了三天,精力不济,此刻困意席卷,压根儿没听出傅津南不对劲,只一个劲地顺着他答。

听出唐晚很困,傅津南噙着笑,笑眯眯问:“满满,咱玩个游戏,玩完我就让你睡,成不成?”

唐晚脑袋靠在墙边,贴着手机敷衍地嗯了声。

电话里,傅津南忽然问:“满满,是不是挺恨我?”

听到这句,唐晚蹭地一下站起身,困意立马消散。

“你说什么?”唐晚闭了闭眼,捏紧手机问。

傅津南好脾气地重复:“是不是挺恨我?”

轰地一下,唐晚人僵在原地,头顶仿佛泼了一盆冷水,浇得她透心凉。

良久,唐晚呢喃:“你知道了?”

傅津南沉默半秒,反问:“唐丘章,西南数一数二的脑外科医生,当年那位女明星的手术就是你爸做的?”

唐晚屏住呼吸,承认:“是。”

傅津南:“手术失败,你爸畏罪自/杀?”

唐晚坚决否认:“不可能!他不可能畏罪自/杀。”

傅津南捏着资料上的照片,似笑非笑问:“那是什么?”

唐晚咬牙,说:“反正不是你说的那样。”

傅津南沉吟片刻,继续问:“真相是唐医生哮喘发作,徐世民见死不救,而我冷眼旁观,是吗?满满。”

唐晚紧了紧呼吸,破罐子破摔:“是!”

傅津南低而浅地笑了笑,语调四平八稳问:“徐世民已经伏法,下一个是不是我了?”

“……”

“说话。”

唐晚咬牙,哽着声质问他:“傅津南,你当初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要说死了就死了,能怎么着?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亲眼看见他窒息而死的。他就在我眼前——”

“没了。傅津南,他就在我面前没了!”

傅津南满脸平静,问“我要说不知道,你信不信?”

唐晚秒回:“不信。”

傅津南吸了口气,声音平静如水:“你父亲哮喘发作的事,我确实不知道。你要是早一点到,就知道我骂的是徐世民,不是你父亲。”

“是,我是知道徐世民不会放过你父亲,但是那时的我也只能做到那个份儿。”

“满满,08年,你不好过,我也不好受。”

傅津南的话宛如惊天大雷,炸得唐晚半天回不过神。

嗡嗡两声,微信里传来一段两分时长的录音。

唐晚缓慢掀了一下眼皮,颤着手指点了进去。

—你这意思是还想把人医生逼死?医生他妈是人不是神。什么玩意儿,还来威胁人这一套儿。

—徐叔,我敬你是长辈,不想跟您闹。可人命关天的事,也不是您能决定的。您要敢做,我就敢说。

—他手术失败是我逼的?我的人就白死了?

—人死了就死了,能怎么着。

她以为她知道所有真相,到头来,却恨错了人。

医院寂静无声,只走廊尽头,传出唐晚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哭到尾,唐晚捧住手机,重新拨通傅津南的电话。

嗡嗡嗡——

铃声循环播放,那头毫无回应。

唐晚咬住嘴唇,再次按出去。

刺啦一声,电话被人接通,唐晚抽着气,嗓音沙哑说:“傅津南,我不是故意的。我——”

高楼起、高楼塌,不过欷吁间。

沉默良久,傅津南问:“满满,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真爱过我吗?”

唐晚满脸悔恨,捂嘴否认:“没有。从来没有。”

傅津南气笑,骂:“唐晚,以后别他妈让我遇见你。”

通话结束,唐晚蜷在角落一动不动,宛如一具雕像。

坐到浑身麻木,唐晚仰起头,盯着天花板,说:“傅津南,重庆有个地铁站叫两路口,是1号线和3号线的换乘站,我曾经只觉得名字好听,后来我明白——有的人终究是要归于人海的。”

翌日一大早,傅津南开车去了趟潭拓寺。

罗英依旧不见他。

这次傅津南没着急走,扯了扯裤腿,傅津南点了根烟拿手里,蹲下身,坐在后门台阶自说自话。

说了半天,那道门纹丝不动,依旧关得严严实实。

傅津南寡淡地笑了笑,拍拍裤腿,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傅津南重新退回去,凝着那道门,说:我遇到一姑娘,我俩缘分浅,没成。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给我写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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