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没有出声。
青衫男子缓缓推门进来,清隽的身姿不减,却带着几分疲倦感,从袖中拿了瓶配好的药出来,“这是刚配好的雪肌膏。”
秦煊没有伸手接过,又重复问了一遍。
“阿晚呢?是不是在茶室?”
令无裳似是有些精神不济,只极淡的应了一声,“……她未回。”
空气一瞬间变得凝重。
秦煊怔了下,“为何?”
不是说好了,只是最后一次寻药便可,还应了自己年后去灵隐寺一趟。
那……
她呢?
“雪山地势险恶,上万年的雪莲更是只开在寒冰之巅,常人去了一次能回已是险之又险,可她,去了三次。”
“最初一次,她内息紊乱,调息了半月。第二次,她筋脉寸断,再使不起花影剑法。这次……”
令无裳嘴唇翕合,顿了顿,“她走不出雪山了。”
秦煊震得往后退了一步,窗边的酒瓶应声摔落在地。
“你们定是在诓我……阿晚只说去半月便回,还说要随我回寺里看望上师……怎么会……不回来了啊……”
“随她入雪山山麓的剑客拿回了雪莲,还送回了她的剑。”
罗刹从身后拿过一个麻灰色粗布包裹。
只看见那露出的半截剑鞘,秦煊瞳孔张大,眼神僵滞,颤抖着手猛地把那柄剑抱进怀里。
“她的剑……是她的剑……”
剑鞘上的花影二字,仿佛蒙了层灰,光泽都黯淡了下去。
再不见先前的飘逸隽永。
“主子。”
罗刹见他精神不济,蓦地忆起多年前金沿城那日,在滂沱大雨里,那个孤傲凛冽的红色身影。
也是像这般。
冷得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