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墙宫苑内,就像一湖死水,表面上养着名贵的花种,底下污泥里埋着的,都是些腐朽肮脏的烂根儿。
知道的越多,的确越是危险。
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罗乾摇了摇头,握着刀俯下身凑近,压低了声音提点道,“这宫里随便消失个奴才,常有的事,更何况是个仇家遍地的老东西。”
魏言眸色一暗,搭在衣襟上的手指慢慢收拢。
“大人缘何如此说?”
摆明了不想进他套。
罗乾嗤了一声,这小太监警惕心还挺重。
“趁早歇了你那份疑心,直白和你讲罢,你走了运,有人要护着你。”
“哪怕你自个不争气,惹了贵主的嫌儿,被扔了自生自灭,他都能保住你,让你在这宫里头安生的活着。”
待罗乾走后,魏言才怔愣的缓缓挺直腰身。
脑海中莫名就浮现起昨夜递给自己手帕的那位大人。
这位千户大人说的……
会是他吗?
魏言没有再想,提着沉沉的一桶水,沿着宫墙,步履蹒跚的往回走。
往桶里灌水的时候,他袖摆沾湿了,如今紧紧的贴在他手臂上,冷风一吹,冻得他微微打颤。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听着窝铺里睡着的太监鼾声四起,魏言习以为常的坐在角落边的地铺上。
一张床,一薄被,两身半旧不新的衣服。
简陋的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