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后果，便是如此了。”
雀紫看着面前瘦得单调薄弱的少年，不忍的抿了下唇，斟酌着用词，“所以，你们二人原来都是离花宫的修士，只是因为姿色出众、灵根温和，才被选上送去各大宗门当炉鼎吗？”
怜音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在雀紫疑惑的目光下，缓缓解释道，“我灵根并不出众，哪怕修炼个几十年也难以筑基，本就是当炉鼎养的。但三哥哥不一样，他是在替宗门采药时，被香门门主看上的，离花宫主害怕惹到逍遥宗，便给他喂了药，废掉了他的筑基修为……”
雀紫一滞，气得丹田都在微微发颤。
原本有着康庄道途的修士，却被宗门背叛，洗掉了艰难筑基的修为不说，还被自己师尊当作魅宠的炉鼎，送予那些个所谓的宗门高修当个摆件儿肆意玩弄，再无证道的可能……
那该有多绝望？
“他不恨吗？”
怜音黯了神色，“我也不知道，他从不提。”
雀紫拳头硬了起来，“那个荭乔，真是个蛇蝎毒妇，罪孽深重！”只希望凌师姐能结结实实的揍她一顿，残了更好。
“怜音，你又与雀紫修士说什么了？”
月寻衣从屏风后走出来，撩开珠帘，目光沉静的看向怜音。
“三哥哥，我们没说什么，我在问雀紫哥哥万象宗还有哪些好玩的去处……”怜音赶忙摆手解释，却在看见他的装束时，声音戛然而止。
雀紫本想附和，跟着看向月寻衣时也震得不自觉噤了声。
似乎才恍然有这种感觉，难怪荭乔能一眼便看上了他。
羽疏真人喜洁，南云峰随处都是曜石搭的小屋，日光若是铺洒进来，便会显得周围纤尘不染。
可这些价值不菲的曜石，眼下看来，竟是丝毫遮掩不住月寻衣秾丽精致的样貌，穿着南云峰的标志白色华衫，身姿欣长挺拔，更是衬得他俊极、美极。
哪怕只是轻悠悠的一个抬眸，都能让人险些失了魂。
月寻衣见两人呆住，轻轻皱眉，“怎么了吗？”
“三哥哥实在太好看了！”怜音见不得他皱眉，上前揽住他胳膊，激动道，“这般穿出去，那些女修估计都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月寻衣点了点他额头，“修士应当清心寡欲，皮囊是最不值一提的外物。”
怜音撇了撇嘴，小声反驳，，“才怪呢。”不然门主会强行掳了你去吗……
月寻衣没听见，又看向雀紫，“谢谢你的衣服，我没什么宝贵的东西，只有这把琵琶，还算是件灵物，赠予雀紫修士。”
“寻衣公子客气了，一件衣物罢了，无需你答谢。”
“但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且说无妨。”
“……我想，去看凌师姐和门主的比试。”
这种级别的比试，是修士们最佳的学习素材，有的在观察过程中甚至能堪破墟境，顿悟入定。
所以，一般普通的外门弟子是没有资格观战的，更莫说像月寻衣和怜音这样身份的炉鼎。
然而雀紫望着对方黑如琉璃的瞳仁，却生不起丝毫回绝的心思，硬生生把那句这不合规憋了回去，欣然应允道，“好啊。”
凌师姐既然允了月寻衣来南云峰，那自然也不会介意他去观战……吧？
嗯，合理。
——
山门。
荭乔坐在轿辇上，一双含着波光的媚眼打量着不远处的慕天痕，她绞着身前的一绺头发，对着身侧的弟子耳语一番，便见那弟子拿了朵芍药，径直朝慕天痕走过去。
一宕剑意忽而迫至，那弟子手里的花被削下一半，恹恹的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