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下车打开商务车后门,正想把花含章搬到自己车上,前边岔路口冲出两辆车,直奔他而来,老江当机立断,将花含章抱起扛在肩上,翻过护栏钻进路边巷子里,重庆山城,地形复杂,老江人生地不熟,对上本地的势力必然要吃亏。
后来者果然只能弃车而追,只背着一个花含章对于老江现在所能承受的负重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他在昏暗交错的街道上兜兜转转,企图甩开追兵,却没这么容易。如果只是他一人,不管是要走还是要拼杀,都毫无顾忌,偏偏现在带着昏迷不醒的花含章,顿时束手束脚起来。
追来的人已经能看到老江的身影,若不是他在巷子间穿梭,早就开足火力结果了他,现在他们一是准头不足,而是怕误伤了花含章,如此两帮人暂且僵持不下,难分胜负。
看来今晚老江不走运,等到他窜进一个死胡同里,想掉头另寻出路已是不可能了,他脱下里衣撕开,将花含章绑在背后,攀着旧房的窗台就往上爬,好在这片地带都是些年头不小的老房子,格局低矮,攀爬起来还算轻松,饶是如此,老江十指都被磨出了血。
等人追到,老江堪堪翻上房顶,几人咬着牙争相往上爬。
等老江一上房顶,他就知道情况不妙,如果只在房顶上逃跑,就方便后面人射击,若是往下走,他再也不能掩藏身形,完全暴露给身后的人,躲进人家里也不靠谱,万一惊动起旁人,除了多添几个倒霉鬼,并不能帮到他什么。如此,只能杀了追兵!以绝后患!
老江看清地形,三两下下到地上,将花含章解下藏于一处堆放废弃纸板的角落疙瘩里,自己闪身躲到不远处一条没有丝毫灯光的暗巷内,晚间四周起了迷迷蒙蒙的雾,成为他隐匿的绝佳庇护。
老江感到身体一阵阵发热,双手胀痛犹如火烧,他情知这绝非是因为先前逃命的原因,反而更像他之前发热甚至昏迷时的症状,他已从叶清让那里知道身上的变化是好事,但他更担心现在突然陷入昏睡,要真是如此只能任人宰割了!
老江越想,体内一股气翻涌的越加厉害,这股气无法外泄,在里边横冲直撞,好不恼人!再过几秒,老江越发神志昏沉,耳听追兵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却难冷静应对,引灵术不知何时自发运转起来,将暴走的灵气散至四肢百骸,老江双眼泛红,胸口沉闷难忍,好似灵气将要破胸而出,无法自制间一拳砸在身边墙面上,想要发泄弥漫的灵力,不想整个拳头连同大半截小臂如砸豆腐般,整个没入石墙内!
老江打出一拳后,理智总算回归几许,令他惊讶惊喜的是,他这一拳所造成的结果,并非全然是蛮力,而且心有所感,拳入石墙,有如捣入泥潭,自然破开,原本冰冷的死物,仿佛老树抽芽,生机勃发,给老江让出来路。
巨大的声响不仅惊动了来人,更将附近住户吓得一个激灵,不知所谓何事,但总归不是好事!
追兵警惕地散开距离,朝声音来源处靠近,老江的视力远胜他人,一眼便看见走在最前面的人,一枪正中红心。后面的人见状举枪就扫,他们从未遇见这么棘手的人物,稍微靠近点,就如食草动物踏入猎圈,毫无反抗之力。
老江蹲下身,大掌按在身下潮湿的墙壁上,灵力不断催发,原本坚硬的墙体好似软糯的泥巴,任他搓圆捏扁,听话的延伸出来,在老江面前化为一堵一米高,三十多厘米厚的后天屏障,将一梭子弹尽皆化解,老江只管躲在后面屏息以待。
果然一行人等了一会,不见动静,周围如死一般寂静,附近的居民更是同时患上了失聪症,只求这里的风雨快点过去。
为首一人按捺不住,脚下一动,动作轻巧得往前挪了几步,此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小,走动起来竟然无声无息,隐秘非常,却不知他极其微小的踏步,踩在地面上时,在老江灵力感应下犹如锤敲大鼓,声声作响。而另外几个人所站的位置,他也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老江耐着性子,等人一步步靠近,等人再进一步就可以发现他踪影时,他终于送出枪里最后一颗子弹,一条泥绳灵蛇般滑出,悄无声息地将人脚踝困住,如拖死猪般拉入幽深的黑暗。
站得较近的两人汗毛倒立,心生迟疑,不知该进该退,犹豫间忽然感到脚下一空,原本平整坚实的地面诡异的往下陷了一大块,两人身形不稳,顿时七倒八歪,被老江两枪打个正着,可惜没伤到要害,两人试图稳住身体反击,只是每动一下,脚下都如踩到棉团沙丘,两人晃晃悠悠,嘴中惨叫,在后面人看来犹如恶鬼起舞。
有胆较小者,精神崩溃,大喊一声,朝巷子里一通乱射,子弹打完后,张着嘴大口吸气,双目失神,跌跌撞撞转身丢下同伙跑了,生怕下一秒自己也被拖进泥沼,永坠地狱,或是像那两人一般,状若癫狂!
老江补上两枪解决掉两人,终于不再躲躲藏藏,从半人高防护墙后一个翻滚闪到另一边,顺势抽出靴中的短刃,外边两人只见到暗黑色的一团闪现,不顾章法的胡乱开起枪。老江拎起尸体挡在身前,一个箭步窜出,一刀割喉,反手将尸体抛向另一人,隔着尸体一刀扎入心脏,他手劲奇大,一刀就将两人扎了个对穿。
再有两人站得比较靠后,手里都握着一柄单刃,腰间还别着□□,即使是在末世,枪也不是人手一把的烂大街货,两次追击花含章的人所配备的□□数量,已经是相当拿得出手的了。
就在老江解决最后两个持枪者的时候,一人已经绕到老江背后,单刃直指他心脏,被老江侧身一闪,扎进上臂,利刃划开皮肉,血流如注,老江闷声不坑,右手一翻,双刃撕开裂帛,没入偷袭者下腹,手腕一转,将肠肉绞得粉碎,抽出时刀刃上还带着血肉模糊的碎块。
将双刃换至左手,右手拔出左臂上的单刃,两手十字交错,格住最后一人袭来的刀具,右脚膝盖顶起,照着对方肚子就是一记重击,老江身高远胜一般人,加上他双腿力量惊人,过去用这一招无往不利,但现在他一抬腿就感觉到力量远不如平日,一招得手,来人并不像先前在商场内的人那样被打到吐血,而只是被撞的略一弯腰,随即缓过神来,将□□从空隙间向下抽出,往老江腹部刺去。
老江一看他手势就心知不妙,松开一只手就往对方手腕抓去,却已慢了一步,□□顶端刺入肉中,被老江捏住手腕死死按住,总算没被细长的刮刀刺入肝脏,老江五指如铁,攥得来人生疼,手筋麻痹无法自控,短短几秒就握不住刀柄,只能松手作罢,□□刺的不深,放手后向下坠落,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老江横手挥开单刃,对方力气不如人,身手倒也灵活,向后一退,左挪右闪跟老江周旋起来,无非就是想消磨老江的精力,等他后继无力再发起绝杀。
老江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深吸一口寒气,灵力翻涌,前方一大块地面顿时松软不堪,剩下的最后一名追兵大约是忘记了之前种种诡异的事件,一时不察双脚就陷入土中,老江操控灵力一转,松软的泥面重新化为坚土,将双脚定在原地。男子乍然间失去平衡,双手挥舞间向后一仰,一屁股摔在冰凉凉的地面,老江顺势扑上前,一刀刺入心脏,将人整个钉死在地上。
解决完这波人,老江已无暇顾及唯一一个逃走的杂碎,回到藏身花含章的角落里,一把翻开一捆捆的纸板查看,只见花含章呼吸平稳,脸颊泛着粉色,缩着身子在纸板上睡得正沉,红润的双唇抿着,外界的纷扰厮杀,都没能打扰到他分毫。
老江经过方才短暂却惊险的交锋,体内灵力已然耗尽,脚下发虚,但他不敢耽搁分秒,背起花含章就往外边跑,之前在房顶观察过的道路现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他又怕自己说不清所处何方,只好冒着几分危险去往有标志性的地点。
跑了没多久竟然路过一个社区诊所,他撞开玻璃门走进去,里面的一老一少两个人看见老江黑脸黑面、浑身是血的闯进来,还带着一个明显是昏迷了的男子,年轻少女当时就被惊地叫出声,被老江用眼刀子一刮,连忙捂住嘴不敢乱动。
老江动作轻柔的将花含章放到简陋的塑料坐凳上,让他靠在自己肩膀,对上了年纪的老医生说道:“医生,能过来看看他有没有事吗?”
医生看老江关切神情不似作假,暂且把心吞回肚子里,拿出听诊器走上前来检查,老江则趁他检查的空档,问了小护士地址,发给贺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