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下去见见,今天就彻底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小楠你跟着我。”
两人随通报者下楼去,一楼大厅内聚集了一大帮人,靠里是自家人,外边便是寻医者,一名脸色蜡黄的年轻男子躺在推车上,身边围满了家属,一排保镖护在门口,外头还有好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
叶清让瞧见那位满身珠宝的富贵女人守在儿子身边撒泼打滚,毫无风度,不禁冷笑。病人见到叶清让也是根本不顾形象哭的鼻涕眼泪满脸都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恨不得给他跪下。
叶清让不想看这些人故作姿态的丑样,抬手稳住一众人,走近道:“黄太太,我已经让人告知过你,你儿子的病我治不了,不知道你为何不肯罢休,今天我最后明确一次我的意思,你们若再闹,这里有个人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相信你们都打听的很清楚了。”
黄太太也算精明,变着法子哀求道:“叶医生,叶神医!你就体谅体谅我这个当妈的心,作为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知道你不缺钱财,但若是别人束手无策的重症你能解决,也是一件名利双收的事情啊!”
“黄太太太看得起我了,不是我不推脱,而是我真无能为力。”
“不可能!”女人厉声尖叫,勉强控制扭曲的面色,复又软下态度恭维道:“紫禁安全区丁大校的毒症让多少人束手无策,也被您治好了,听说程家也奉您为座上宾。您看都不看一下我儿子的情况,就断然拒绝,难道是看不上我们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家?您需要什么酬劳,为了儿子我砸锅卖铁也会凑齐的!”
此话颠倒黑白,也亏这女人说得出口,虽然不傻也只会卖弄些小聪明罢了,叶清让不怒反笑,徐徐说道:“想扭转注定要死亡的生命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你们跟我有一样的觉悟吗?黄太太看得起我,称我一声神医,但我并非神,想怎么称呼我是你们的自由,但我绝不会医治只会依附他人,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的软蛋!我有幸能治好丁大校,一是我竭尽全力,更重要的是他有继续生存的斗志跟不对病魔低头的傲骨!”
女人万万没料到叶清让说出这番话来,再想混淆视线也无从开口,而放眼望去,众人尽皆露出恍然面色和自我反省的深思,只有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还不死心地叫嚣,翻来覆去无非是那几句粗俗话语。
贺成双与罗平不知何时归来,两人同样被叶清让一番言论震撼,正目光灼灼地瞧着他。
叶清让接着说:“我只知道以这位病人的软弱心性,就算我使出浑身解数为他接上双腿,也会因为他在中途的无力忍耐而功亏一篑,等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是落下残疾那么简单。这不是我故意唬人,黄太太咨询过不少医生也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儿子,心里应该有数。”
女人神色黯淡,心里明白,叶清让说的句句属实,这事已经无法强求了。那年轻人被叶清让话里的意思吓到,胡乱喊道:“我不治了,妈!我已经吃了不少苦了,我们再去找别人看,给我má • zuì,在我没有知觉的时候就能做完手术,行吗?这人是个骗子!他说的我一句都不信!”
女人深深望了儿子一眼,眼中情绪复杂难辨,颓然道:“我们走。”
解决完此事,贺成双朝叶清让走来,小楠已分辨出两人,因贺成双与叶清让相处的时间颇多,小楠已明白贺成双的“身份”,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惧怕他,露出一口小白牙打招呼:“贺叔好,罗叔好。”
贺成双点点了头,也不管她能不能感觉到,罗平看着越发活泼的小楠则是由衷感叹:“人不学不成才,小楠遇上小叶这样的良师益友,也是因缘际会造化一场。”
贺成双难得回来的早,叶清让让小楠自己回房间练字背书,拉着贺成双单独离开,罗平趁机对他挤眉弄眼,瞬间又变成初识时不正经的样子,只是不敢对着贺成双装神弄鬼。
前些时日贺成双不受叶清让管制,连着好几天没吃过一口蔬菜水果,晚上看到叶清让精心准备的全素宴,心里顿时咯噔作响。
叶清让悠悠落座,慢条斯理地给他盛了一碗汤,还没接过就闻到一股药味,贺成双耳濡目染也能辨别出党参当归与黄芪的气味,立刻苦下脸。
叶清让见状好笑道:“加了莲子、百合、山药苡仁熬的,又不是叫你喝药,做什么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