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陛下不猜忌?”萧寒眨着迷离的眼睛,呵呵傻笑道:“这个还不容易?冯公只要放手岭南,多出去转转,陛下自然不会再猜忌您!”
“放手?”冯盎听到萧寒的建议,想都不想的就摇起了脑袋:“这不成!老夫要是放手,那些僚人,南越人,黄氏蛮人还不反了天?不成不成,绝对不成!”
冯盎口中一直说着不成,但是在他旁边的萧寒却并不回答,只是看着他傻笑,到最后,笑的冯盎声音越来越小,直至细不可闻。
“萧侯,我们冯家,真到那一步了?”涣散的眼神一点点凝聚起来,冯盎看着萧寒,艰难的开口问道:“我冯家自认忠心一片,从不曾做出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朝廷的事!”
萧寒同样在看着冯盎:“冯公,你看外面的那参天大树,它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天热时为人遮阴,下雨时为人避雨,从没有人说过它的不是!但你再细看看,它的身下,可有其他的树木?没有吧,甚至就连杂草都没有几根!你说这是为何?”
萧寒指的地方,是冯盎家中的一处庭院,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冯盎自然万般熟稔,不用说,也知道萧寒说的是那棵树。
所以,他连抬头都懒得抬头,直接道:“这又如何?那大树就长在这里,又不是刻意为之!”
旁边的萧寒打着哈欠,含糊道:“你说得对,这可能不是大树刻意为之,但只要这棵大树在这里,不管它愿不愿意,总会遮挡住所有的阳光,所有的雨露!让其他的树木,杂草得不到成长的空间,这样久了,这一大片土地,就只剩那棵参天大树屹立在这里,这样的一棵大树,对于想要将整座庭院打扫统一的主人来说,那就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弄不走它,那就只能砍了他。”
“砍了它?那没有他,再来风雨该怎么办。”
“凉拌!没有这棵大树,主家说不定会搭一个亭子,说不到会种棵中型树,反正怎么,也不是离开这棵树,就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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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过去。
当萧寒等人被架着离开餐厅,前去客房休息,原本眼色迷离的冯盎突然揉了揉脸,那迷离的眼色顿时清明一片,哪再有半分中毒的迹象?
“岭南,永远不是一人一家的岭南,而是大唐的岭南!这是铁律,谁也不可触碰!”
回想着刚刚萧寒近乎梦呓的话语,冯盎根本无心去追究那碗毒汤的责任,他如今的脑海里,只剩这一句话在里面不断的翻来覆去。
或许,在他的心中,对这个答案早就有了预感。只是当它被证实后,原以为早就古井无波的心中,还是升起一股浓浓的不甘与悲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些年里,自己在岭南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经营着这片土地,从没想过其他!但即使这样,也换不来陛下的认同?!
“难道,冯家的累世贡献,冼夫人的功勋卓著,也换不来子孙的一个富贵前程么?”
重重的一拳砸在饭桌上,刹那间,桌上的碗碟酒盏全部跳了起来,然后稀里哗啦的碎裂一地!
门外,听到声音的胡管事急忙冲了进来,但等他看清楚冯盎骇人的模样,又忙不迭的退了回去。
看样子,现在的老爷心情很不好,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招惹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