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不是来了吗?”法则道:“快,说句话,反派还等着呢。”
白泽:“……”
他和地面上体型单薄的少年目光相对,发现他应该只有十一二岁,十分稚嫩。而坎西城此刻刚遭遇瘟疫不久,每天都有病人被抛上城墙等死,算起来离家家户户都有病患,满城死绝之日还有两个多月。
大世界的恶意果然很贴心,送他来到了反派还没有那么惨的时候。
于是白泽道:“能说话吗?不能的话我再抢救一下?”
或许听出了白泽的本意是“不能说话我就再电一电”,蝤缓慢地点了点头,艰难地撑起身子,用干哑的嗓音道:“你是谁?”
“不管你是谁,都尽快离开这里,坎西城已经被瘟疫包围了。”他抬起手臂,指向不远处层层叠叠的尸体。
“那你呢?”
“我?”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血红的瘀斑,蝤坦白道:“我早就感染了瘟疫,所以……”
离我远一点。
心里有一丝难以解释的难过,他安静等待眼前的男子像之前所有发现他染病的人一样惊叫着避开,或许还会一脚踹开自己、厌恶地捂住口鼻、难以置信自己之前竟然差点吻了这样一个丑陋的必死之人。
然而,没有。
白泽脱下最外层的黑袍,往地上一铺。他先是把蝤从冰冷的地面上挪过来,然后自己坐在他旁边,好奇地问:“为什么城里会爆发瘟疫?”
蝤被白泽顺手拎起,放到温暖而柔软的布料上,他几乎不敢用自己的手指触碰这样珍贵的衣物。
“因为巫师。”蝤道:“半个月前,坎西城中心教堂发下神谕,说有一名邪恶的巫师潜入坎西城,是他引发了城内的瘟疫。只有烧死这名巫师,城内的居民才能获得救赎。”
白泽终于明白为什么城墙上的尸体里不光有病死的,还有浑身焦黑,像是被活生生烧死的。
他对法则道:“唉。”
蝤注视银发男子漂亮的眼睛,里面似乎藏着深深的惋惜,如同漫天星海。鬼使神差地,他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即使只有一面之缘,即使很快就要死去,他只想在临死前记住这个人的名字。
“我?”
白泽迟疑了一下,不是不想回答,而是联系反派之前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少年目光中的恳求,他道:“咳,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巫师。”
“真的,”怕蝤不相信,他捏起屁股下面的衣袖,朝蝤挥了挥,“黑袍的,很邪恶。”
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