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衙门在深夜亮起了灯火,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被叫了起来,一股脑地涌进了存放文书卷宗的书海阁。
陈学凯又挨个给赶了出去:“所有文书卷宗现在由禁军接管,没有王爷命令,所有人不许迈入书海阁半步。”
临安的官员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唐开军。
唐开军讪笑:“诸位都先回去吧,八王爷前来监察临安上下,是临安之幸。诸位不必多想。”
有了唐开军这句话,那些半夜被八王爷入临安城的消息吓醒的官员都松了口气,没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净,书海阁就剩下了一队禁军进进出出的翻阅卷宗文书。
唐开军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见陈学凯钻进了最里面的那格架子去翻卷宗时,连忙跟了上去。
“陈将军。”
陈学凯百忙之中抬眸看了他一眼:“什么事。”语气不算友善。
唐开军有些不满,怎么说他都是陈学凯的长辈,为他父亲做了这么多年的马前卒。可现在危难当头,他也不敢托大,赔笑道:“不知老师近些日子可好?”
陈学凯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垂下眸子,不冷不淡地回了句:“不劳唐大人牵挂,家父身体康健。”
唐开军四处扫视了一圈,注意到后面那层书架前还站了个禁军。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陈将军,不知道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
陈学凯猛地合上书里的卷宗,审视的目光扫过唐开军的脸。
他犹豫了片刻,然后拉着唐开军拐进了边上的角落里。
“有什么事,快说。”
唐开军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玉佩:“今日粮食的事,还请陈将军帮忙……”只要陈学凯能让他在卷宗上悄悄地动一点手脚,他就能把粮食的事儿搪塞过去。
陈学凯垂眸看着唐开军手里的玉佩,这块玉佩成色非常漂亮,中间雕刻着一只金鸡,精妙绝伦。
“陈将军,此事也是老师授意,下官不过听命行事罢了。”唐开军见他不说话,借着补充道,“这银子我可多半送去了京城。”
陈学凯神色不变,但暗地里却是猛地握紧了拳头。
还真的跟他父亲有关。
帮不帮,只要他想,在卷宗上动手脚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毕竟在这里只有他和几个禁军。只要他在自己找到的粮食卷宗上稍微进行一点改动,就能让陈哲免去一场灾祸。
陈哲可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