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菲尔德低下头,冻土出现一道微小的裂缝,一朵从狭窄裂隙中钻出的蓝紫色小花,安静地在他脚边摇摆。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轻嗤一声,整个身体瞬间如沙砾散失,无数白鸽前赴后继地冲破风雪,纷纷扬扬地往风雪深处钻去。
连维拉尼亚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寒冷。
死亡是没有温度的,但这种温度比死亡还要寒冷逼人。
即便被罩在白鹿的防护罩里,依然觉得全身都是一种渗人的凉意,她呼出一口热气,热气飞快凝结,竟然在手心上绽出一朵纤薄的冰花,她被逗笑了,以至于一时之间就将糟糕的处境这回事抛到了脑后。
慢慢抚摸着白鹿柔软的皮毛,恒温的信使在这种寒冷之中竟然适应良好,明显是冰雪之主对于自己的宠儿专门的庇佑,类似于定律般的规则,让它们不会为冰雪魔力所伤。
“你要带我去哪儿呢?”维拉尼亚好奇道。
‘如果是光明教皇就没办法啦,只能避开了,’白鹿回答她,‘我的主人很护短——祂讨厌人类,但是萨尔菲尔德是个例外。’
“哦?”维拉尼亚有些意外,但马上就想到对方的过去,萨尔菲尔德在年少时曾为兽民所救,在北境的兽民部落中成长,若说没有阿拜斯的允许都不可能,“也就是说,冰雪并不能阻挡他,他也拥有冰雪的祝福?”
‘并不是哦,’白鹿想了想,才给予她解释,‘你要知道,那是一个可别扭的人啦。人总是难以逃脱固有的窠臼,再厌弃,也要以之为根本汲取营养才能茁壮成长……他对我的主人报以感激,但又憎恶过去的弱小,那一切又在心中交织成了复杂的情感——人类的情感,实在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事物。’
这倒是个有趣的信息。
阿拜斯对北域的兽民予以守护,站在祂的角度,并不在乎多一个人类信徒,只是萨尔菲尔德又绝非信徒,乃至他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与之类似高度的存在,在这种前提下,祂仍将他视为被庇佑者。
“这就糟糕啦,”维拉尼亚半真半假地说道,“你的主人会庇佑他,你们又选择保护我,冰雪的魔力会站在哪一方面呢?”
由此可知,冰雪之主对自己的信使们实在是宠爱太过了,甚至不在乎他们有着dú • lì的与自己相反的思想。
白鹿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被难住了,原本顺畅跳跃的脚步都变得溜溜达达的了。
“我有一个提议,”维拉尼亚笑眯眯道,“顺便也能为你的主人解决个小麻烦……”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