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狭小的领域顷刻间毁于一旦,绿色被淹没,死亡黑雾浓重到都具备了质量感,四面八方都向内伸出了坚实的锁链,穿透了天使的羽翼、手脚、身躯,甚至头颅,那身黯淡的白袍瞬间被粉色的血液浸润湿透。
她的脸上只来得及露出惊悚的表情,在哀嚎的前一秒就被死亡的锁链洞穿了嘴巴。
“‘恐惧’啊……”维拉尼亚静静地立在那,再次叹息,却不是在叹息眼前这画面的惨烈与血腥,“所以我才不收集这种力量,显然它会无意识影响我的行为。”
她往前迈了两步,自言自语道:“不过没关系,不能说话也可以,你的灵魂会告诉我一切。”
白鹿追着白鸦离开的方向而去,在发现它应当是前往圣域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犹豫。
但当距离越来越近时,没敢直接进入,远远地在一处冰崖边,悄悄探头望了一眼——先见到了主人的新形态,然后在极度震撼的前提下,再望见趴在祂脑袋上的小鸟儿。
在银色蓬张又柔顺的毛发之中,那雪白骨质的身躯更为渺小,但正是因为它所散发的力量与纯粹的冰雪本质间存在很大差别,所以白鹿一下子就能辨认出来。
正是因为很清楚那是什么,所以它陷入呆滞,很长时间都难以回神。
它立在祂的头顶……它窝在银色的毛发中……两者毫无距离地接触,且是在这样的位置……而主人竟然允许如此冒犯。
而这一幕透过它的双眼为所有同族窥探,它的意识之海在一段时间的鸦雀无声后,马上就为争吵所取代。
造物主能够统辖所有信使的思绪,白鹿们却无法追溯到主人的意志,很显然,祂的异常强烈到叫信使都清晰觉察——可能之前并不敢有额外的猜测,但异常程度的积累就已经造成了足够的特殊性。
片刻后,信使们的嘈杂已经到了它们冰雪的主人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阿拜斯连眼皮都懒得掀,更不会予以任何回应。
论起猜测的大胆程度,大概这些纯净之鹿永远也赶不及那个奇怪的泰坦……无所谓,无论她怎么想,祂也不会多此一举作何解释。
总归她的存在对于祂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
然后祂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人形的大麻烦沾沾自喜以为找到了真相,心安理得接受祂给出的让她尽快强大以自立的赐予,认为是礼物,并得寸进尺地对祂予以更高的期待——是不是意味着,她会永远缠着祂,就没有让祂清静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