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里奥特唯一的无上的主人是茱莉娅,魔法的誓约维系着这份从属关系,简而言之,她对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有主宰的权限,她的话语能成为一种“律令”。
她说伽尔不能听到,她的领地确实回应了自己的主人,这魔力甚至能隔绝大天使长这种级别的强者的感知。
“快告诉我呀维拉!”她闪烁着星星眼等待着。
“我只有一个猜测,或许并不确切,”维拉尼亚总要习惯性满足她的欲望,包括求知欲,“关于神造之族或许生来就背负‘噬父之罪’什么的。”
“啊!”茱莉娅小姐惊叹道,“真的吗?!”
维拉尼亚笑了笑:“天使吞噬神的血肉而生,越高阶的天使吞噬的血肉越多,天使称神为‘父’,或许并非是一种对造物主的象征之意,而是真切的血缘关系。当然,我更愿意将这成为‘罪过’,因为它比诅咒更加恶劣,比宿命更可悲。”
她慢慢说道:“凭借神亲手赋予的内核,祂能轻易操控天使的躯体、灵魂,祂主宰着造物的生命,也掌握着造物的信仰……所以天使种就像是有自我意识的傀儡?也可以说是身上仍牵着线的活偶?天国坠落,大批天使失去信仰堕落,金色圣国的奠立并不单单是给予了天使栖身之地而已,大概率还为其更换了新的内核。新的主宰应当就是‘天国书记官’亚当斯了。所以,我也很好奇,亚当斯的精神是否真的彻底陨灭?还是说他还活着?天使种目前处在怎样的畸态?伽尔现在又是怎样一种状态?”
这种隐秘真的是我能听到的吗?
茱莉娅小姐喃喃道:“怪不得你不开口问伽尔了……”
这哪是能问的啊!
岂止是打起来,如果毫不留情地把天使种的皮都扒掉,简直是可以不死不休。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艰难地说:“所以说……复生天使塞西莉尔?你是因为想找到塞西莉尔所以挖掘出了那么多隐秘?”
“那你找到塞西莉尔的下落了吗?”
“大概有所头绪了。”维拉尼亚微笑,“我觉得我能找到她。”
茱莉娅小姐都忍不住惊呼了:“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她明明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啊!
“找到塞西莉尔固然重要……我更想知道,光明神是否还存世。”
彼此对视,蔷薇红的眼瞳散发出的眸光温柔至极,另一双眼睛则木然呆板,然后闭上呆板双眼的人忽然浑身颤抖起来。
“你……你……”她都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知道越多的隐秘,就越是向隐秘靠拢,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而维拉尼亚现在所说的,实在有够恐怖。
但想想反正她这样碰警戒线的次数多了,再多加一桩好像也不是事儿。
后悔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好奇:“所以说,维拉,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活的……就是这个?”
“当然不是了,这只是无意间的发现,”她的执政官阁下看样子打算配合到底了,“我正在忙碌一场战争。”
她所说的,总不至于是瓦格里奥特目前所面对的战争吧?
这对她来说太低级了一点?
作为一位始终坚持以生命来折腾的领主大人,茱莉娅小姐实在不能忍耐自己的好奇心。
“什么战争呢?”
这个问题维拉尼亚倒是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觉得我能杀死纯白教皇。”
茱莉娅要愣了愣才意识到“纯白教皇”这个名次指代的是什么,她要用一种难以解释的眼神望了她好久,才想到自己的嘴巴还没合上——要不是知道维拉尼亚有多靠谱且从来不开玩笑,几乎以为这是某个她不能理解的笑话了。
“……啊?”
“杀死纯白教皇,一定就能找到塞西莉尔。”维拉尼亚语气认真平和,或许还有一丁点的遗憾,“现实中暂时做不到……但也能预演一次。”
——在梦魇的世界里,尝试杀死萨尔菲尔德。
茱莉娅小姐当然想象不到自己的执政官正在经历一场怎样宏伟浩瀚而又绚烂诡秘的战争。
“赌一把,看看‘死亡’能否吞噬绿龙,彻底地占有正义法庭……‘死亡’应该恢复它该有的威严。我一直以光源压制它释放,害怕它会影响我好不容易构建的‘人格’,茱莉娅小姐毕竟太弱小了一些……但我现在有阿拜斯了呀,我完全可以建立新的锚点。”
“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迷失了。”
“因为过于害怕自己掌控的世界反过来被别人的梦境吞噬,所以你就作出了错误的决定。”
“这决定并没有错!在这种威胁面前,难道我还要去帮助她吗?!”
“然而教皇不需要你的帮助,还觉得你碍事——或者说比起厌恶她的存在,他更憎恨你。”
“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加深他们之间的联系!……当然如果能让冰雪之主主动离开就更好了。”
“这就是你一次又一次玩弄教皇记忆的理由?凭一己之力拉稳教皇仇恨的你,实在是帮了她大忙。”
黑影整一团都是扭曲的:“我没想到她真的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