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然用了很长时间、才将自己在深渊的梦境中见证的画面以自己的认知解析出来,那恐怖的似乎存在重量的隐秘并没有压垮她的精神,反而叫她更加兴奋,她从白狼的前肢间钻出来,捧着祂的下巴,将脸迈进长长的毛发之中,期待地说:“阿拜斯,我想看……”
“你原本的样子,阿拜斯,”她的光翼兴奋地颤动,绚烂的光从她翼间泻下,在柔软又细腻的狼鬃间流动,玫瑰色的红瞳沉淀着和缓的色泽,动人的声音带着上翘的尾音,近乎于撒娇一般,“给我看吧,阿拜斯?”
白狼灰蓝的眼睛俯视了她片刻,不知道是习惯了顺从她,难以拒绝她的任何请求,还是说无所谓这一切——银白色的长发如瀑布淌落,繁花的香气混合了寒气依然显得极为馥郁,一叶一叶半透明的光翼垂落下来,如花朵般层叠,这个形态的祂似乎有着某种dú • lì性,连冰雪的权柄都像是无法在这具躯体内部停留,只能自然析出,化成雪花的模样悬浮在祂身侧。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身形过于庞大,下一秒,祂便缩小了形体,直到幻化成与维拉尼亚相似的体型。
而近距离注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才发现那并非灰蓝的底色,而是被冰封的魔力所折***的光,灰蓝的背后,依然是银白的瞳。
维拉尼亚的心脏砰砰直跳。
甫一眼便是头晕目眩,连灵魂都变得轻飘飘的,漫无边际,落不到实处,满世界的花都好像正在盛放。
就像是命中注定……就像是宿命的交错,难以抗拒的致命吸引。
祂有着与泰坦类似的形貌——但祂并不是泰坦。
祂幻化出的模样有着与上一纪的世界树相同的的样貌,与其说是“冰雪之主”,更像是生命的主宰。
就仿佛祂的原身,那久远之前孕育了一个世界的巨木。
“所以,正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才有了泰坦?”维拉尼□□不自禁地抚摸祂的脸,“泰坦,其实是照着你的样子演化的?”
光的宠儿、世界所钟,从世界的内核中诞生,纯粹的光明全用来孕育泰坦,不可谓不得天独厚——只是,如果考虑到曾有过上一纪,而且拥有这个样貌的原住民正是唯一留存的生灵,经受过一次毁灭洗礼的世界内核,以祂的姿态创造出一个种族,就能够被理解了。
当然,创造的过程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让泰坦演化出了一种同族相残、必须你死我活的天性,这就是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了。
“也许吧。”阿拜斯回答。
脱离了冰雪冷酷无情的加持,祂的声音轻柔得就像是花开。
“绿龙选择构建正义法庭的形式,是因为祂在陷在深渊里的时候,窥到了上一纪的隐秘,所以才借此生出了那样的梦境?”
绿龙以龙骨为树干,以肋骨作枝条,血肉为叶片,身体化为正义法庭支撑起庞大的梦境,借用的怕就是世界树曾有的模样。
“是的。”
维拉尼亚眸光闪烁,忽然问道:“如果我前往深渊,现实中的深渊——我会遇到危险吗?”
阿拜斯没有回答。
“会吗?”维拉尼亚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