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在我的地盘构建你的领域,难道就问询过我的态度吗?”萨尔菲尔德反问道,他的声音如一道破空的利箭,即使间隔着庞大的战场,依然落在了维拉尼亚面前。
维拉尼亚挑了挑眉:“那就是各凭本事了。”
两者的视线透过无数的混luàn • jiāo汇在一起,作出那等疯狂行径的某位教皇,此刻的状态却显得极端理智,甚至可以说冷静得近乎无情了。
就像某种更高级的意识压制了他的一切情感——叫他人类的躯壳中升腾出一种漠然的居高临下的气场。
简直可以称是神性!
维拉尼亚并不为所动,倒是黑龙被吓了一跳,越看越狐疑:“不好!他不会真是光明神的肉身凭依吧!”
光明神已死,但祂并没有彻底消亡,且大概率以某种特殊形式潜藏在大地之上——萨尔菲尔德拥有匪夷所思的能力,对光明权柄的认识与掌控完全超脱了他作为人类的限阈,一直以来,关于纯白教皇与光明神存在某种牵扯的传言就层出不穷——前者虽然拥有强烈的个人意志,但如果他真的接收了光明神的力量,而后者在力量的某个角落潜伏,随时等待取而代之,也存在一定的可能!
“我的确讨厌外来者,”立在白银之城上的教皇俯视着战场,漠然道,“但若是来了,那留下也无妨。”
他的存在好像忽然有了千钧之力,如山宇直直地碾压下来。
在这种恐怖的气场之下,一切都发生了异变——大地仿佛有了生命,僵硬地蠕动起来。
特拉丹的土地,本质上仍然为纯白教皇所有,即使有各种力量在侵蚀,也没法切断他与大地间的联系。
人类的个人意志会觉醒,会怀疑自己的信仰,但这片土地对纯白教皇的虔诚却不会有任何改换,即使大地支离破碎,即使转眼沧海桑田,这是冥冥中早已被铭刻的概念,只要他一声令下,便会无条件顺从的执着。
于是亡者的尸骸被大地拥抱,不可抗拒地陷入消融之中,维拉尼亚主导的死亡力量在拉扯着亡灵与骸骨,想要将一切埋葬入黑甜的寂静之海,给予一切亡者彻底的安眠,但是这片土地在呢喃着,在躁动着,在呼唤着,自深渊的地底传出的低吼像是极具传染性的瘟疫一般,将亡魂同化,将血肉尸骸与精神残留融入圣光。
何其刺目的光啊,带着近乎实质化的重量,在白银之城前冉冉升起。
尖叫、呼号,对生命的不甘、对死亡的痛恨,对尘世的留恋、对生者的憎恶,以及,那绵延不散的呢喃。
亡者的领域,并非他们生前的主人能够掌控,维拉尼亚有权力干涉,但现在的她并不能称得上死亡之主,她并非真身在此,人类之身本来就无法完全适应死亡的力量,泰坦真身还被封印,凭借着作为力量媒介的信使幻化的躯体,还不能任意驱使“死亡”为自己所用,所以,现在萨尔菲尔德针对她的劣势,依靠着土地本身的意志夺取了本属于她的亡者。
最初只有几个声音在吟诵着他的名字,慢慢的,无形的吟唱声已经随着圣光洒满了天上地下。
那是“墙”的虚影,意志的体现——是纯白教皇新的秩序。
从黑龙这个角度来看,她就是落在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