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时候,当她在研究宝船控制室核心驱动,其实就已经在想着能不能搞点花样了。
宝船能飞,她的玉舟也能飞,都是灵器,后者恰巧缺燃料,那么宝船的燃料能否给它用上?
一般来说,搬点燃料试试是大部分人处在这种情形下都会有的举动,但她就是跟常人不一样,她突发奇想,如果把玉舟转移为核心的新载体不知是否可行。
玉舟与宝船之间有巨大的体型差距,而且两者的驱动结构都不一样,一个是她在低魔世界学来的炼金术,一个是修真世界的炼器术,能找到点共通之处已经极幸运了,她的想法就与天方夜谭没什么两样。
核心当然拆不下来,不仅是因为要专供一艘宝船运行的驱动大到何种程度,而是由于整艘宝船各个系统间都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很难在不触动其他方面的前提下单独地运转其中的一个方面,再说她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就算借了梅承望的光也力有不逮,她对炼器刚接触个大概只学会爬,跑都过分,更别提飞了。
但办法总是人想的。
她与他人相比,最大的不同在于她敢想敢做——尝试一番过后,她的设想勉强实现了一半。
她把玉舟的核心拆出来,与宝船驱动的供应炉放在了一起,而且两者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排斥作用,她想着,就算搞不走这个核心,好歹也偷些燃料过来,怎么都不会亏的。
没想到会出来一个东喻,更没想到东喻的剑招洗地将上层船舱全部击毁!!
宝船各个系统的联结出现了大问题,距离解体只差一步,她就毫不犹豫推了一把。
旁人只想着,无论如何,船毁了,她与梅承望插翅难逃,殊不知她高兴得就差笑出来了,这不就暗合了她的算计么!
这机会不抓住就枉为她千叶了。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金蝉脱壳”——她不能控制宝船,却能控制玉舟——玉舟的核心裹挟着已经dú • lì一体的宝船供应炉,重新构建出玉舟原本的形态,顶多是因为时间有限,只能裹挟着大半个控制室一起走,而叫玉舟的“载体”变得奇形怪状而已,它的本质仍是玉舟,仍能破空而行!
这就有了千叶与梅承望匪夷所思的出逃。
千叶“谦虚”地笑道:“妾说了,妾是有这个天分的……”
这句话似乎开启了梅承望某种不好的记忆,他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还是换个称呼比较顺耳。”
千叶无辜地眨了眨眼:“恩人说什么,妾听得不太明白。”
梅承望大手一张,千叶抓在掌心的扇子就化作气流般脱手而出,落入了他的手心。
这本来就是他的灵器,拿回去无可厚非——但千叶却觉得很不适应——她已经把它视为是自己的东西了!
梅承望指尖轻点,绯珠扇未凝成原形,也未继续维系气流姿态,而是变作一个类似于水壶一样的无盖器皿,灵气化作的流水正到口子上,随便加一点力道就会涌出来的满满当当,而水中生长着一株通体银白的植物。
这株跟兰草有些类似的植物开着银白的花,颤颤巍巍似饱含着生命的光辉。
这扇子到底有多少功效?
不,重点是,这花是什么意思?
他要做什么。
梅承望对她张开手,千叶看看扇子化作的器皿,又看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给他。
梅承望笑了笑,捏住千叶的手指,干脆利落地划动指甲,取走她指尖的一滴血,弹指投入器皿之中。
灵气氤氲着那滴血珠,将它打散成雾气般,任由银白植物吸收。
植物很快现出淡淡的粉。
梅承望解释道:“‘天问’,它的名字——当然还有一种别名,叫‘辨真花’。
“好了,我们可以谈谈‘凝露’了。”
千叶好悬才没露出心虚表情,她慢吞吞地跟梅承望面对着坐下来,精神戒备,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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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沙谷,绛兰城
度淳魔君多年受天外邪火缠身之扰,为之灼烧五脏六腑,灼烧修为,灼烧生命,非寒水阴月压制不可,因此这座城池立于水渊之上,移山凿壁极尽魔道之能。
当然魔道至今未得一统。
度淳承的是老魔君的衣钵,地位正统无可厚非,但度淳魔君顽疾是全天下皆知的事实,实力衰减不可避免,且久不现身人前,魔道最是重武慕强,这才有了辟罗魔君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