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由于她不擅长此道且演算生涩,因而推得比较慢。
栖眠左右看看,压抑下所有的激动蹲在角落,直到闻秀结束打坐出去准备午食,才猛然窜过去,小心翼翼道:“主人,我看到谢星纬了。”
千叶瞥她一眼,神情并没有出现多少波动,显然对此并不意外:“所以呢?”
栖眠一瞬间又想多了,错综复杂的线团将大脑塞得满满当当,有太多的疑问盘错交横,但最后只归结于一个问题:“与你有关吗?”
千叶眉毛微挑——甫一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栖眠就知道答案是肯定,这并没有叫她稍微好一些,反而有一种更惊骇的情绪席卷心胸。
她总以为自己对于自己千叶的认识已经够彻底了,但总会有层出不穷的意外崩坏她所有的认知刷新她的三观。
千叶懒得向她解释“催眠”这种概念。
离开绝命渡之前,专程去寻谢星纬当然不是为了当面决裂撕破脸皮,而是为了光明正大下暗示,理性重的人不太容易被催眠,但谁叫他的心脏中有她的命蛊呢——那是她的命蛊,她最熟悉最亲近的蛊虫,无论相隔多少距离,她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为何母子蛊被称为“两心知”?
为何情蛊有“千里姻缘一线牵”的说法?
无论何时何地,母蛊与子蛊都在互相影响,互相吸引,当然,蛊师或多或少会受到距离的限制,但他们不是奇凤蛊女,他们的命蛊也没长在别人心房中,何况母子互换,对于千叶来说,原本的桎梏反过来就成为了最佳的控制手段。
她能按自己想要的方式催化它的蛊毒,以此影响他的潜意识,再配合之前下的催眠暗示——这本该是个杀招。
千叶想将其制成自己的傀儡偶人,并不是随口的笑话,她早已布置了最完善最可怕的局,要将那个人一步步引导着往目的地走。
就像玩弄着自己网中的困兽,对方越是痛苦绝望她越是愉悦,对方越是不甘挣扎她越是兴奋,大概非得看着对方在自己鼓掌间兜兜转转,直至彻底的覆灭毁坏她才会满意。
这些时日她一个劲儿地召唤自己的子蛊,谢星纬怎可能不来?
他甚至自己都不会知道自己为何执意要来此地!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会被控制着催眠万象森罗大阵的关键节点,给予魔宗最彻底的打击,更不知道他会有何等的“运气”向大国师挥剑……
栖眠听完千叶的叙述之后整个后背都有些冒冷汗,有些悚然道:“谢星纬真不会死?”
千叶轻轻笑道:“活也好,死也好,我都乐意。”
活着自然好,连这番算计都能活下来,证明他身上确实有种得天独厚的“气运”,这种光环甚至能叫他在面对大国师这等存在时都侥幸活命,那么千叶自然能抛弃后顾之忧,彻彻底底地折腾他塑造他。
死了自然也好,证明该死的总要死,轮回为之发布任务并不意味着任务对象就是绝对的“主角”,根本没有所谓的“主角不死光环”——更何况,凭什么星纬公子躲不过死劫,他这个占有了别人身份的冒牌货能自在潇洒?
栖眠隐约听明白了,但就是因为理解了,所以更觉得可怕。
一根搅屎棍!
一颗探路石!
前者她能理解,反正谢星纬与魔宗已经不共戴天,叫这仇再深一些,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也没什么大不了。
后者……
试探大国师是真要命的,无缘无故让谢星纬赌命去试探大国师,总不可能是想叫他死,除非她主人有别的算计。
还能有什么算计?
仍想着跟大国师干上一架?
不!
她想以各种方式试探大国师到底有着怎样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