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亲哪比得上直接掌控来得有底气,动不了中州世家难道还动不得一个胡氏?
千叶终于振作起来了:“再往北去,我要亲眼看看北地的模样,纸上谈兵的误导性太大了,不看个清楚我再难对北境这一方下判断。”
看看那些在北风呼啸中屹立不倒的城池,看看那些在铁骑纷沓中瑟瑟发抖的土地,看看那些在冰封的荒土中开垦耕作的人民……
这年头的人要想活命皆要狠,要想立于不败之地,那就要比别人更狠。
她不想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就必须成为切鱼肉的那柄刀。
……
禹州大乱。
武安侯的铁骑越卫都,径直杀入禹州之时所有人都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领军者正是武安侯世子!
那位被未婚妻背叛受了奇耻大辱的单世昌!
前脚单家二郎君单永昌毫不理会胡氏,拖着私奔的胡氏女回北境,胡氏还在商量如何解决这桩丑事,仍想着弥补两家之间的裂隙,想着割舍什么利益才能叫单氏息怒,完全没想到单氏二话不说撕破了脸皮与伪装,直接发兵压境。
——从胡氏女私奔逃婚的耻辱传扬得沸沸腾腾到战事起,不过短短半月,胡氏到底是老牌的世家,对权术与策谋的敏感性毋庸置疑,这一下,哪还不知自己是入了单氏的圈套?
婚姻是假,谋夺胡氏才是真罢!
胡氏又惊又怒,惊的是单氏竟然丝毫不讲情面,举大军越境来打,怒的是自己竟然丝毫没怀疑过对方的诚意,能与下一代北境之主结亲的惊喜,完全蒙蔽了他们的警觉,以至于现在落于这种不堪的境地——说出去谁不讲胡氏自己理亏?!
他们甚至都辨不清自家的女儿究竟真是弃家族与婚誓于无物的恋爱脑,还是纯粹被算计被愚弄的牺牲品!
无论如何,开战是无法避免的事了,胡氏拥有那等庞大的马场,要护卫基业所蓄私兵甚多,所造坞堡极为坚固,为应对乱世也很是新添一批精良武器,但这怎能与久经沙场的军队相匹敌?
胡氏仗着高地与山岭难以跨越,据守禹州已久,大夏立朝以来便再未与敌有过征战,因此武安侯铁骑一来,皆十分慌乱。
禹州各大家族与州牧郡牧先后收到了胡氏求援信,但这个时候很多势力除了观望似乎也别无它策——胡氏本来就是禹州大族,财力与战力都在当地佼佼,连它都恐慌的敌人,旁人就算为其加砝码也不过只是多赔上个自己——再说有谁愿意为胡氏豁出命去?
武安侯既然拿禹州胡氏开刀,必然已有万全之策,有备对无防已是一重惨,助力少无对敌的经验又是另一重惨。
无论禹州是不是落在武安侯手里,世家都有底气保全自我,不过换一座头顶的大山而已,要知道这是百战百胜的武安侯啊,倘若单氏真能印证自己无可匹敌的强大,那么投注单氏的势力更会多出不少,更甚者,如果胡氏倒下,谁知道能不能从中分得一杯羹……
大概也只有禹州州牧等人会随同一起纠结该如何抵抗。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乐意看到北境军南下,与中州兴州走得近的势力也会迅速反应过来,届时鹿死谁手还是桩悬念。
澹台鹤本来已经离开西津,回白鹤山的路都走到一半了,闻说发生这么有趣的事,就又回去看热闹了。
西津并未受到多少战火的影响,毕竟胡氏的触手未延伸到此地,单氏自然也不会那么快“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