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都忍不住脱口而出,“是真是假?”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在她身上,包括神色郁郁的恒襄。
邵启像是对她的反应已经有所预料,点了点头道:“真的。呈送此信的是当时设计救走殷氏女的那位英杰。”
殷氏女身侧有一人名褚瀚飞,此子心细如发、武艺高强,鉴于此女对于这大锦国至高无上帝后造成的伤痛都比较恐怖,因此他们对于殷氏女的研究都比较透彻。
魏秀的神情很快凝重起来。
殷氏女向锦国求盟,共同针对虞相与夏朝?——这事无论如何都叫人难以置信吧!
但这也说明了为何恒襄的态度为何如此冷漠,而这些人为何会对此如此棘手难断……
为什么呢?
可是为什么呢?
魏秀本能地想起当初她借由虞相之手捅恒襄的一刀,她恨自己的夫君情有可原,她以两州换了一道婚约也不能说有多不对等,毕竟那可是虞相啊!
这位相爷的人品心性很是值得称道,虽说多疑善变、阴险诡谲,有诸多叫人诟病之处,但他只针对天下大势利益取舍,不针对人,为人处世倒也不愧世族宗子的出身,而且他对划归在自己领域内之人皆十分上心,他要庇佑她,便是全力为她隔绝一切危机险阻,甚至,就汶岚收到的北面的情报而言,虞相待殷氏女应当算是极为情深义重了。
但为何到头来还是那么一出?
魏秀都忍不住再想到殷氏女广为流传的毒妇之名,想想确实也是如此——杀单世昌,反恒襄,现下又预备着叛虞相——殷氏女对自己的枕边人似乎都极其不友好。
但魏秀对她了解得要多,也绝不会用人云亦云又或者恶意臆测的方式去揣度她的想法,她很努力地去思索,使她作出这样的事究竟有着怎样的原因,虞相又为何会站立在她的对立面,要知道,若她所求不过一平安自在的话,虞相的庇佑是她在这世上所能得到的最好的栖身之地,她如今与虎谋皮亲手摧毁这一归宿,这世上又还有何处可叫她容身?
还是说,她有更高的执着与追求,即使粉骨碎身也在所不惜?
“妾不知邵师之意,但若邵师要问妾之意……”魏秀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恒襄一眼,慢吞吞地说,“妾信她。”
她顶着所有人或明或暗的视线,冷静地说道:“妾不信是虞相与殷氏女合谋的圈套,虞相当时借着殷氏女一定中州之战胜负,因为这是送上门的筏子,但他本人,绝不会故意拿自己的妻子做借口来营造这番局面,这是其一;殷氏女对大夏有着深重的、不可泯灭的仇恨,妾清楚,她是一个极其顽固且决绝之人,为达颠覆大夏的夙愿而亲手覆灭自己的夫君与归宿,会是她能做出来的事,这是其二;至于其三……”
魏秀轻笑了一下:“向自己的敌人寻求同盟,妾本来以为只有虞相才能做出来这种事——看来殷氏女这一次婚姻,从虞相身上学了不少东西——陛下,诸君,若是想叫这天下多一笔浓墨重彩,叫不可一世的虞相也尝尝背叛与败北的滋味,这难道不是送上门来的契机么?”
邵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她半晌,转过眸,又与他的主上互相对视了一眼。
“启也是此意。”邵师慢慢笑起来,笑着叹了口气,“但是,这些理由都还不够。”
魏秀并没有丝毫沮丧,既然对方问她意见她就开口了,她并不期待别人的采纳,而且她也习惯了听从而不是发声。
殿内静下来,没有人说话,连呼吸都几乎不闻。
恒襄的手放在案上,指尖点着几张摊开的纸笺,瞧着竟像是与魏秀手上这页类似的质地,但她并不知道那上面写着什么。
因为四周一片静寂,也没人说忽然将她叫过来,除了听她讲这番话之外,还要她做什么,她就在那里,沉下心来思索邵师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从邵师与恒襄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显然他们认为这是一次机遇,与殷氏女合作确实会受益颇多,但这并不是跟随一个“仇敌”压上命去赌的理由,因为风险同样大到离谱,殷氏女缺少一个纯粹的、绝对的、足以叫他们抛弃一切犹豫的原因。
现在他们的状态是,既不甘心,又不敢冒险。
以魏秀对于殷氏女的了解,她应当将一切都考虑周全了——她既然异想天开到向锦国寻求同盟,这个“理由”必定已经给出了——但到底是什么呢?
魏秀的视线定在某个地方,好长时间没有挪移,忽然间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心脏在砰砰跳动,就仿佛即将触摸到某种宏达到可怕的事物,仅仅只是站在门口就叫她感觉到战栗,只要深入思考一下就控制不住大脑要晕厥。
她游移不定地抬起头,这种彷徨与迟疑引起了邵启的注意,他现在倒觉得有些意思了——很显然,皇后似乎有话要说?
她近乎颤抖地说:“请陛下摈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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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年我一点啊不开心……婆婆手术刚出院,娃跟家务都归我,不待客不做客反倒把我逼疯了;辣鸡FGO,抽个新年福袋没出NEW,4/43的几率都给我赶上了,今早上气到1点半都睡不着;还有更负面更糟糕的不说了,做人真的好难啊,还是写文愉快。
早上睡不着,把下一个单元的大纲跟草稿都打好了,新故事不长,但特别刺激,你们等我搞死虞大大尽快结束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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