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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26(2 / 4)

“阁下,童年对人生命的影响太深刻了,我背负着自己也会觉得厌弃的过往,并没有成长为一个很好的人,甚至与之完全相反……人们总是看到我光鲜的模样,赞赏我的明媚光彩,可我知道自己的本质,不过是最黯淡的阴影。”

加罗难道不知道她放在明面上的履历吗?不,他早就将她查了个底朝天了。

怎么才能用干巴巴的背景发挥出最大的功效?没有比自揭痛处更能触动人心底柔软的角落。

人总是有固定思维的,确定了某个人“坦诚”,你就不会过分探究她坦诚的是七分,还是十分;她将对方已知的信息换个说法道出来,不但能以此博取别人的同情,还方便她隐藏剩余的三分。

——也就是在这时,加罗才猛然意识到她说这些的缘由。

聪明的姑娘,应该是敏锐地觉察到了他对她怀有的感觉,而她对此是拒绝的,所以试图以这些话语隐晦地打消他的主意。

即使没有一句话说出“我并不值得爱”这样的话,但话里话外所有的意图都是如此。

为什么拒绝?

或许旁人的追求,对她来说是种负累吧。

以她的身份来说,艾伯特家族确实是个很好的归宿,同理,基恩家族也不错,但一点都看不到她对婚姻有任何的热情,虽未直接拒绝,却也不见喜悦,想来她离开莫安纳前往帝星阿西诺瓦,只是因为实在无法推脱SGC的通知信函与艾伯特的婚约邀请吧,招惹加拉赫·基恩更非所愿——当然或许他更热衷于与死敌别苗头,给路赛亚捣乱更甚于追求她的意图——而意外引起一位更难以拒绝的人的注意,在还未深入之前,让对方知难而退才是一位本着低调与理智的姑娘理所应当的行为吧。

一位可怜又可爱的女士。

先入为主的认知总是会发挥最大的效用。

至少加罗在想到这一点之后,并没有丝毫的尴尬又或者恼怒,他甚至要笑起来,带着一种长者式的宽容与理解:“没有人能被准确地定义为好人还是坏人,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事物。太过于无暇的东西,只适合放在高处,远距离瞻仰,而不能靠近。只不过,瑕疵未必不能造就美,死亡之后也会有新生,人对于未知与超然的事物恐惧是应当的,无畏者只有孩童与无知者。”

“我明白这个道理。”千叶说道,“可是越是美丽的事物被毁灭之后流传的震撼就越是长久,就像我们的母星——人们看着它的现状时总要不断地回顾它的往昔,然后产生更多的遗憾,越是疮痍越是辉煌,越是惨烈越是灿烂,就好像生机与死亡如影随形,光与暗难以分割,矛盾造就的震撼更动人——但也更残酷。”

这是一种真实,加罗并不能否认,但同时也是一种悲观的真实,这很不适合一个如她这般年纪的姑娘。

她在说这句话时,眼睛是笑盈盈的,却并没有多少开心或者愉悦的情绪,与早先那一瞬间的真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像忽然之间又蒙上了一层薄纱,雾里看花,朦朦胧胧,这种多变与矛盾显然叫她更具魅力。

她还很年轻,甚至相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年幼。

孩童的生命不该有过多的负担,这是帝国的法律不遗余力试图实现的,但社会总有不逮之时,在资源有限的前提下,分配总是更倾向于能创造更多价值的人——孤儿院,体弱多病的孩子,无数次的手术,漫长的治疗,又因为经费的缺乏、病情的反复,始终不能根治,她所经受的痛苦与挣扎何其煎熬,叫加罗仅是想象一下都觉得心痛难忍——他不是没见过美的破碎,也不是不曾遭遇过惨遭厄运的无辜者,但那都不是她,正因为先接受了如此美丽的存在,所以会痛恨过往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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