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峥察觉到他的异样,停下手来,这下有些疑惑了:“当真很疼?”
他默了默,悠长而低沉地道出:“嗯……”太疼了,快炸了。
见他这般,她便不瞎闹了,想说点什么好转移他的注意力,给他减轻些疼痛,恰巧一眼瞧见他左肩一个陈年的伤疤。
此番上战场前,他的确该是养护得极好的,便书院里头切磋比试也少有大的磕破,除却这道伤疤。六年前春日在卧云山被那只老虎所伤。
她十分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肩,问他:“这里呢,还疼吗?”
湛明珩倒真被转移了注意力,偏头看了一眼,似乎觉得她这话问得太傻了,笑道:“都多久了,早就不疼了,你想什么呢?”
她默了默,说:“我在想,倘使没有当年那只老虎,大概也便不是今日这般景象了。”
她是此番遭受了劫难,后悔做了他未婚妻的意思?
湛明珩眉毛一竖便要质问她是否真有此意,却忽然被她从后边环抱了双肩,听得她在他耳畔笑着说:“但幸好是有的。”
当真幸好。
他被这亲昵的动作惹得浑身大颤一下,偏过头盯住她,目色霎时浑浊起来,声音暗哑地问:“纳兰峥,你打了一仗翅膀硬了,现下不怕了?”竟敢这么明知故犯地撩拨他。
她弯身瞧着他,眨了几次眼,弯起嘴角:“不怕。”
他的目光缓缓下落到她因这一室火烫的浴气鲜红得像要滴血的唇瓣,动了动喉结道:“那我要吻你了。”
纳兰峥点点头。
湛明珩便当真克制不住了,半回身过去,手一抬扣紧了她的脑袋,将她往下一按,也没个铺垫就撬开了她的齿关。
纳兰峥含糊地咕哝了一句什么,似是抗议他太粗鲁了,却未有挪开抱着他肩的手,并是没有闪躲地任由他在她嘴里头胡闹。他闭着眼,因此愈发深入往里,一点点舔吮她的气息,怎么也吃不够似的。
纳兰峥气都喘不过来了,本就许久未得歇息稳妥,这下浑身都快软倒了,只得腾出一只手扒住了浴桶借力。湛明珩睁眼便见她指骨发白地紧攥着壁沿。这一幕不知何故叫他刹那血脉偾张,下腹一紧。
为免当真情难自已,他只得停下来松开了她。
好歹得了喘息,纳兰峥大口吸着气,脸都红透了,哪还好意思再盯着他瞧,便将目光落到了别处。却是这一落,恰见那浴桶一池清水里头,一面雪白的布巾被什么物件鼓戳得飘然欲起,形态奇异。
她愣地眨了好几次眼,神情探究。湛明珩亦顺着她的目光朝下一看。
下一刻,一个是恍然大悟,一个是如遭雷劈,异口同声地,一高一低惊叫起来。
“啊——!”
“啊——!”
侍候在外间的丫鬟们听见太孙的狂暴大喝:“纳兰峥——!你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