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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三更君(1 / 2)

靖边侯府今日来了一位很稀奇的访客。

当容元英听门上报说青叶观的陆观主求见的时候,不由吃了一惊。

虽知道门上的人不至于弄错,他还是特意地又问了一遍。

当今皇帝信道,青叶观主陆机,并不只是个闲云野鹤无关紧要的道士。

陆机年青时候,时常入宫跟皇帝谈经论典。

当今圣上将他奉为上宾,身份尊贵,不同凡俗。

陆机也曾在钦天监做过一段时间的监正,后来以京城之气同他不合为由,辞官移去了城外青叶观居住。

据说在陆机最初去了道观之时,圣上还曾亲自前去道观,跟陆机彻夜长谈。

所以朝野间也有人把陆机称作“不冕上卿”。

“冕”,是帝王将相们所戴的官帽,陆机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陆机自打去了青叶观做观主,越发矜贵了,他极少进京,就算京内的高门显贵们想巴结,等闲都见不着他的面。

如今居然主动来了靖边侯府。

容元英听说确实是陆机,当即亲自出迎。

远远地,只见一名白袍戴冠的道者,手里抱着一柄拂尘,飘然若仙人下降。

侯府的小厮仆从们,竟不敢直视,纷纷退避行礼。

靖边侯远远地便抱拳见礼:“陆观主。”

陆机将拂尘一甩,单掌打了个稽首。

两人便回了书房,分宾主落座。

靖边侯知道此人必定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也没怎么跟他寒暄,开门见山地便问:“不知陆观主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陆机微微一笑,眉间的悬针纹却是并未展开:“确实有一件小事。贸然开口,侯爷请勿见怪。”

“您请说。”容元英已经暗自警惕起来,虽然陆机说是“小事”,但让这位高门权贵们想见都见不着的“不冕上卿”亲自登门,哪会有什么小事。

容元英的头都有点沉。

陆机说道:“贫道有一小徒,生性顽劣,这两天听闻是跟贵府的二公子在一起厮混。贫道本想直接出手将他带走,又怕闹出动静,引发侯爷误会,所以先跟侯爷知会一声。”

靖边侯色变:“什么?竟有此事?可是……小犬之前因为一件事,已经被本侯禁足在府内了,又怎会跟观主的徒弟混在一起……陆观主的消息是否有误?”

说到这里他心头一动,突然想起之间跟容霄一起闹事的,岂不正是个小道士。

难道那人,是陆机的徒弟?

陆机笑了笑:“侯爷若是不信,传令郎来一问便知。”

不多时,容二爷进门行礼。

容霄早看到了旁边坐着的陆机,看陆观主不似尘世之人的打扮,一时眼睛发亮,只是当着父亲的面儿,不便就开口寒暄请教。

靖边侯拧眉问道:“霄儿,这两天你有没有好生禁足?”

容霄一怔:“呃,回父亲,当然有……”

“说实话!”靖边侯本来是很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的,但他更相信陆机的能耐。

容霄给他一喝,吓得抖了抖。

知子莫若父,靖边侯立即看出了容霄心虚之态,只觉甚是丢人。

靖边侯呵斥:“连日不曾打你,你大概是又皮痒了?还不快说!”

容霄当然是惧怕父亲的,不过对他而言,却更加舍不得小道士,好不容易有个有趣的玩伴,还没多相处呢,怎么父亲就知道了?或许是来诈自己的。

他打定主意不要轻易招认:“父亲,我一直都好好地在家里头,不知父亲为什么又发火?”

忽然陆机说:“容公子莫怕,你只管实话实说吧,我那小徒弟李绝,是不是在你那里?”

容霄的眼睛蓦地瞪大,心里想:“完了!”

陆机知道小道士的名字,又是道士打扮,看样子是摸到了他的底儿才来的。

可容霄竟有一点骨气,他愁眉苦脸地看向陆机,决定抵赖到底:“道、道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机挑了挑眉。

靖边侯动了怒。

他只当容霄是听了话,安分守己,没想到更闹出了花样。

当即走到容霄跟前,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畜生,给人找到了家里,还在嘴硬?侯府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不说是不是?来人,拿本侯的鞭子来!”

容霄被他打的头晕脑胀,又听说拿鞭子,吓得双腿发抖:“父亲饶命!”

“怕?”小厮送了鞭子进来,容元英将长鞭一抖,当空打出一个很响的鞭花:“怕就快说。”

容霄赶紧抱住头:“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是咬死也不要出卖小道士,同时心怀侥幸,希望父亲只是恐吓而已。

陆机本是要阻住靖边侯,别叫他如此蛮横。

刚要开口,突然目光上移,往屋顶上扫了扫。

然后陆观主便又安然地坐了回去。

容元英眉头紧锁。

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本以为稍微恐吓,便会说实话,没想到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

当着陆机的面儿,真是……显出了侯府的教子无方来。

容元英气容霄的阳奉阴违,也气他的死不悔改:“那好,今日便好好教训教训你……”

手腕一抖,鞭稍灵蛇似的掠过半空,眼见要掀开容二爷的皮肉。

却听到有人哼了声:“住手!”

一道暗蓝色身影无声无息地从厅外掠了进来。

几乎是话音刚落,靖边侯手上一震,原来是那来人挽住了他的鞭稍!

容元英手上用力,才没让鞭子脱手而出。

同时也看清了对方的脸。

是个极清俊出色的少年,长眉入鬓,微冷的丹凤眼。

让靖边侯诧异的是,这少年竟有如此身手,但当掠见他身上道袍的时候,容元英知道这就是陆机要找的人。

他果然在自己府上!

而这时,偏偏容霄抬头看见小道士,惊喜交加地:“李道兄!”

李绝看他半边脸发红微肿,自然是给靖边侯打的。

“呵呵,”李绝冷笑:“子不教父之过,只是我看侯爷这不是教子,而是想杀了他呢?”

容元英因知道他是陆机的人,本有些放松下来。

谁知李绝偏偏手上一紧!

容元英急忙发力,那原本稍微松下去的牛筋鞭突然又绷紧。

靖边侯瞥了眼陆机,见他仍是端坐,便冷笑道:“小道童,你也知道他是本侯之子,本侯教子跟你有何干系?”

李绝唇角挑起:“他是我朋友,我就能为他出头,你敢打他,就是打我。”

两人说着,暗运内力,那鞭子本是用牛筋泡过桐油所制成,又重又硬,就算是最锋利的刀剑也无法斩断,但此刻给他两人拽着,竟发出了瘆人的吱吱声,越来越细。

容元英又瞥了眼陆机,就是这一走神,李绝手上一动,更把鞭子往手掌上挽了一段。

“混账小子,”靖边侯老脸有点挂不住了:“我让你几分,你倒更嚣张了!”

他是长辈,何况是当着陆机的面儿,不至于替人教徒弟。

何况若是伤了李绝,也没法跟陆机交代。

没想到李绝的眼中并没什么尊长。

不过同时,靖边侯心中也隐隐地震惊:这小子的内力,远比他想的要强的多。

但不管是输是赢,跟一个小辈动手,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会儿容霄见势头不对:“道兄,不、不要动手……”

他以为李绝只是为了自己出头,又感激又惶恐。

谁知李绝看着靖边侯,想起的却是星河被仍在县城十年,突然被接回府,还以为这些人终于良心发现。

今日听了平儿的话才晓得,原来容侯爷是想做一笔好买卖。

“我偏要动手,”李绝咬牙,双眼冷飒地盯着容元英:“省得侯爷仗着自己儿子女儿多,想打就打,想卖……就卖!”

容元英听到最后八个字,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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