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天,但就如同李绝教她的那句诗经所写:“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其实从那日她冒险下车找他,回府之后,平儿不知抱怨了多少次。
冷静下来后,星河确实也认了错:她实在不该在那种情况下冒险。
平儿直接便说了:“姑娘这样不行,你对那小道士简直要疯魔的地步,就看他看的比自己还重?”
星河一再认错,平儿却没有如之前般转怒为喜,一连两天只阴沉着脸。
对平儿来说,她放任星河去喜欢李绝,是因为看出星河是真心喜欢那少年,所以不要星河为难,而宁愿让她顺遂心意。
但倘若星河的喜欢越了界,甚至把李绝看的比她自个儿还重要,那平儿就受不了了。
星河只能尽量不去想这些。
靖边侯并不跟这些孩子们坐在一起,早去了相识的同僚亲友之中。
容湛跟容霄陪着三个女孩子在楼上的格子间里坐了,容霄对星河使了个眼色,扭身走了出去。
容晓雾对星河道:“往年国公府的人是在旁边的,那位四姑娘应该也是会来的。”
正说着,容霄从外面探头:“三妹妹,我看到了国公府的四小姐,她有话跟你说呢。”
星河便看向容湛,容湛瞅了容霄一眼:“你陪着三妹妹,别离开她,今儿人多,小心不要生事。”
容霄陪着星河出了格子间,却是领着她下了楼,越过挤挤挨挨的人群,来到球场外面帷幕遮挡的一排柳树下。
星河忐忑:“霄哥哥……”
容霄端详片刻,点头:“三妹妹稍等,应该是这儿没错了。”
星河站在树下,头上还戴着幂篱。
她出来的时候特意没叫平儿跟着,这会儿心里却开始惴惴。
这两天,容霄打听了消息,京畿司并没有再追究李绝打人之过,奇怪的是,御史台也并没有因而发声。
好像是有人故意地将此事压了下去。
但不管如何,只要李绝无碍,星河可算能够放心。
可就算如此,她仍是没法儿真正地安稳,夜间时不时地仍旧做噩梦。
柳树的嫩芽早就长成了一片葱绿,柔软的长丝垂落,偶尔轻轻地拂过星河的肩头。
她低着头,出神。
直到有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叫道:“姐姐!”
星河闻声转头,却见从那白幔的帷幕之后,走出一道轩直挺拔的身影。
竟是穿着一袭窄袍袖的白衣,腰束革带,脚踏长靴,头戴玄色幞头。
星河吓了一跳,自觉并未见过这样的少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欲转身回避,突然又停下来。
幂篱上的珠串摇摇晃晃,遮着她的眼,那飘舞的白纱也如同雾气横亘,雾里看花,没法儿清楚。
星河抬手将那纱罩慢慢地向上卷揭起来,抬眸看向那处。
少年正迈步向着这里走来,身形如芝兰迎风,步伐似虎豹巡山。
长眉入鬓,凤目生光,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星河,菱角似的唇边微微上扬。
他的右手之中还提着一个偃月形的长长的击鞠画杖,时不时地轻轻挥动,越见意态潇洒。
星河的眼神从迷惘变得震惊,这是……小道士……
不,他换了衣裳,他是李绝。
“姐姐干嘛这么看着我,”李绝已经走到了星河身旁,垂首,略戏谑地笑:“不认识我了?”
星河将纱遮披在幂篱上,竟然语塞:“你、你怎么这样打扮?”
李绝把手中的画杖举起:“今儿我是王府的击鞠手。就换了衣裳了,还有点不太适应呢。”他拽了拽袖子,拉了拉衣领,露出一点修长的脖颈。
又含笑问星河,“姐姐可喜欢我这么穿?”
星河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黑色长靴,配着黑色的幞头,却偏穿一袭翩然白衣,风流潇洒,美哉少年。
他的身形又好,宽宽的肩,窄窄的腰,天气热了,衣衫简薄,似乎能看到底下蕴着无限力道的肌理。
而白衣,越发衬得眉目如画,又清爽又鲜嫩。
她没想到第一次看到小道士穿常服,竟是如此。
星河没法儿再看,她转开头去。
李绝见她不答,且也不看自己,有些疑惑:“姐姐?”
星河垂眸,却看到他手上拿着的画杖:“罢了,你先回去吧,等……比完了后再说。”
她心里有些乱,迈步要走,却给李绝握住胳膊,他微微俯身,温声道:“姐姐有话跟我说,何妨现在就说。”
四目相对的瞬间,不知哪里响起了一声唿哨。
星河怔忪回眸。
却有两个青年正打前方路过,看到他们两人站在树下拉拉扯扯,想必留了心。
其中一人轻薄地哨了声,另一人便歪声邪气地调笑道:“这是哪家的美人儿?竟跑到这儿会情郎来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可不好办事儿啊……”
星河猝不及防,急忙转头把幂篱放下。
不料惊鸿一瞥,那人已经看到一张绝色的脸孔,顿时失魂。
又见李绝面嫩,便咽着口水说:“小美人儿,跟青嫩小子有什么可玩儿的,倒多看看我们啊,保管让你……”
李绝听他们发那些混话的时候,眼神就已经变了,又听见这句,哪里能忍。
作者有话要说:小绝:该死,敢打扰我跟姐姐约会
庾叔叔:扰乱治安跟治安破坏分子产生了冲突,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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