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门主不知道她的杀意从何而来,不过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那近乎实质化的杀意。
“想看见天师门，不仅修为要达到极致，还要拥有高洁的品德。自古天师皆是品德高尚之人,他一个残害同门只为追求自身利益的人，怎配担得起天师之名。”齐长生冷笑着补充道，“半步天师也不行。”
杜芙蓉耳朵一抖,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幕。
“您是说……”杜门主试探性地问齐长生说，“白天鸿他……”
问话的时候杜门主心跳都加快了，一是紧张,二是好奇。他怕这个问题会让齐长生反感,但他心里又十分好奇,不问出来实在是难受。同时他心里还有些小激动，毕竟他从一开始就觉得那白老头不是好人，现在有种将要应证猜想的期待感。
“你们想知道？”齐长生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冷的很,杜芙蓉本能地点头又摇头。
杜芙蓉还怕齐长生不高兴提起白天鸿，刚想说她不想知道,就听齐长生淡淡地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也不算个秘密,你们都能查到这来，想查出往事也不难。”
齐长生瞌了下眸子,随后再抬起头，杜芙蓉能从她那双乌黑晶亮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她听见齐长生说:“按辈分来算，白天鸿算是我师伯。”
杜门主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他之前好像信誓旦旦地跟女儿说，如果姓白的能教养出齐长生这样的后人，他就把书房里的那张黄花梨木的桌子吃了。
杜芙蓉看了她老爹一眼,也没时间跟他计较乱立flag的事，现在她最好奇的，大概就是那句残害同门了。
“那个……能详细说说吗？”杜芙蓉往那边凑了凑，都快凑到齐长生脸上了，随后不出所料的看见了她发黑的脸色。
没办法，她太好奇了，就算现在齐长生要弄死她，她也得问出个所以然来！
齐长生倒是没立刻回她，而是看向杜门主，反问了一个问题。
“这次鬼界动荡，你们杜家站在哪一边？或者说一直保持中立？”
这个问题杜门主很早就想过，平心而论，他是很想保持现状的。
未来鬼帝的态度不明，对役鬼门来说还不如保持现状。先前鬼界共有十八个鬼王，有大半跟役鬼门有业务上的联系。
有联系就有赚头，就能让役鬼门平稳地发展。所以对杜门主来说，鬼界的局势保持成原来的样子是最为稳妥的。
役鬼门数量不多，杜家已经是其中翘楚，他不是枭雄，不想拿整个宗门去赌一个统一天下役鬼门的可能。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就算统一了，以后的役鬼门能不能守住还不好说。
守不住疆域，又得罪了其他门派，怎么算都是笔亏本买卖。
杜门主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他生了张刚正的国字脸，说话的时候态度也是端正的。齐长生学过看面相，也有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能看出杜门主面相正直，不是个心思歹毒的小人，再加上本能告诉她，杜门主说的是他心里话，没有危险。
齐长生思量了一下，把白天鸿跟清平观的关系说了。
杜芙蓉听了一个老长的故事，整个人都呆滞了，她是真的没想到，看似仙风道骨的白天鸿背地里居然是这么一个人。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白天鸿最后到底找没找到化龙池。
于是她就问了出来。
“找到了”，齐长生说，“化龙池后的陵墓里，是一支十万数的鬼军，它们的领头鬼，就是现在在鬼界自称天王的天机子。”
杜芙蓉:！！！
她觉得自己的猜想应证了一半，于是大胆的把剩下的一半说了出来。
“所以你跟赤焰将受伤是因为跟天王打了一架？白天鸿突破也是那一战后有所顿悟？”仇敌被迫联手对抗更大的敌人，这种剧情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
“他顿悟？”齐长生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她冷笑着看着杜芙蓉，轻声说道，“他确实是因为天机子顿悟的，毕竟往前数八百年，天机子还是他的老祖宗。”
杜门主＆杜芙蓉:？？？？？
三观尽碎，大概就是形容此时的杜芙蓉了。她呆呆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齐长生，一副受了刺/激还没回过神的模样。
“怪不得赤焰将不让我去参加论道……”杜门主自言自语道，“搞了半天他们两个才是一家？难怪鬼界都乱成了这样，白天鸿还广邀道友坐而论道，一点都不为鬼界的事担心。”
“他跟天王居然是一伙的，这谁能想的到？！”
一个是在人世间活跃的大观，一个是突然出现的大鬼王，他们本该是一正一邪，互相对立的存在，却不想私底下居然是一家。
“不对啊？”杜门主想到失踪两日的门人，脸色突然大变，“坏了，出事了。”
什么广邀道友共商天师门，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看似是一场盛会，到头来不过是个piàn • jú。
不过白天鸿把这些人都集合在一起，再软禁他们不放出一点消息，为的又是什么呢？
杜门主来的时候，是带着困惑来的，走的时候，心底的困惑却是更多了。他跟杜芙蓉在回去的路上，迎面遇见了回来的苗千雪。苗千雪还做一副村姑打扮，金蝉蛊贴在她的手腕部，她的手随着步子轻微摆动时，会露出一小块纹身似得印痕。
跟杜芙蓉擦肩而过的时候，苗千雪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