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咏踉踉跄跄凭直觉向南走,距离沛县越远越好。第二日傍晚时分,大雨倾盆,远处是沛泽风高浪急,背后是茫茫无边大地。柳之咏又饿又冷,眼看一片柳树林,便走进林中避雨。
他斜靠一株柳树委顿在地,直到雨稍歇。犹自念到:“平桥小陌雨初收,淡日穿云翠霭浮。”
不多时,大道上奔驰来了一批马队,身穿齐王府缉捕营服饰,为首者身穿紫色官袍、腰环玉带乃是捕快中极高身份的人。柳之咏心想:“鹰爪门尽投齐王府,三杰曾铁雕、郑铁鹗、周铁鹞皆是缉捕营都尉,不知这是哪一位?”
众捕快下马到大树下避雨。
有人道:“大雨冲断了气味,如何追踪?”
曾铁雕道:“那厮受伤颇重,逃不远!”
“白发神捕戚兰桂可是出了风头,击毙母不平、田大妞。前几日又捉了全六斤。嘿嘿!咱们可不能白跑一趟。”
另一个声音道:“咱们鹰爪门自从跟随齐王,捉拿要犯无数,稀罕那点功劳?戚兰桂那老太经六十岁了,晚年出点风头,领了赏金就可以颐养天年了。”
众人大笑。
郑铁鹗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双刀老太致休后就在广戚城,洪昭阳又给她透露机密,那两个凶犯若不落网才是奇怪。只可惜这老太活了六十岁依旧看不透世情。”
“这话怎么说?还请神捕教导一二,徒弟们也长长见识。”
“哼!江海天惨死,薮泽帮群龙无首,洪昭阳必是借刀shā • rén清除异己。”
众人称是。
柳之咏听闻此言更是惊怒不已。
忽然有人喝道:“林中有人。”众捕快反映神速,闻声纷纷围过来,刹那间各守方位,四面八方,远近层次各有防备,显然是训练有素。
柳之咏知道避无可避,沉声道:“泰山派柳之咏在此。”
一名捕快拿出画像比照了下道:“是他,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幸会了!柳少侠,本捕郑铁鹗。”
柳之咏道:“鹰爪门三,六扇门四大名捕之首,齐王府缉捕营三品都尉,实在幸会!”
“柳少侠既然识得我的名号,是束手就擒,还是要过两招。”
“在下虽然愚钝,却不敢有辱师门,还请曾铁雕指点一二。”
郑铁鹗微微一笑道:“本捕与人交手必尽全力,纵然柳少侠受伤,本捕也不会留情。你可要小心了。”
两人交手,柳之咏全力应对。曾铁雕双手势如雄鹰,出手拳掌打,回手鹰爪抓,劲力刚猛,双拳密如雨。柳之咏反应略慢便被那捕头右爪一带顿时刮下一层皮肉,三道指痕鲜血淋漓,隐见白骨。曾铁雕的鹰爪功柔中含刚,腰带肩传力贯鹰爪,腰身发劲而形于手,劲法变化,随势而异,劲势相合,已经是鹰爪功至高境界。
斗了一刻,柳之咏毫无反抗之力,跌倒在地。
郑铁鹗道:“得罪了。”
自有曾铁雕的大徒弟葛浩雄将柳之咏锁拿起来。
葛浩雄道:“这厮受伤太重,若是再不疗伤怕会是过不了今夜。”
郑铁鹗道:“先给他止血。前边便是广戚城,先到戚府中叨扰几日。你们几个记住了,戚兰桂曾经立下大功,只因身为女子不受朝廷封赐。皇帝便封了她的儿子做广戚侯。你们到了府中还须尊重点,谁敢放肆,小心你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