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闭嘴!啊——”北宫钰忽然惊恐大叫,吓得张郁青连忙回头,问:“怎么了?”
“对面树林有人!”
张郁青仔细观瞧,只见胡杨林中走出几头白色的山羊,笑道:“这么高大的山羊,还真是少见。”忽然张郁青发现北宫钰赤身luǒ • tǐ只穿着亵衣站在自己不远处水中,白练似的身体在月亮下十分醒目,他不由呆住了。北宫钰大叫,将手中丝帕掷了过来,大骂道:“浑蛋,你看什么?”张郁青连忙转身。
这时,忽然营地一片大乱。
张郁青大惊道:“不好,敌人来袭!”
北宫钰匆匆穿上衣服,与张郁青向营地而去。只见无数的驼兵手持弯刀在匆忙结阵的乌孙战士之间来回冲杀。虽然猝不及防,众战士依旧表现出了久经杀场的镇定,各自在鹿角栅栏之后集结。张郁青发出号令率众人向水域撤退,那里滩地松软,骆驼也难冲杀。残众过河龙战野不知去向,仅剩北宫世家和神鹰族的精锐士卒,大队尽折。目视驼兵炫耀似的散去,荒原舞大为惭愧道:“第一次出师就折辱了我神鹰族的名声。”张郁青道:“不必气馁,我们先到红石嘴戍堡寻求支援,再图报仇。”
麻扎塔格山与和田河交相辉映,白石嘴和红石嘴之间挺立戍堡,背靠红色山体,面对宽阔平坦的河道,易守难攻。张郁青、北宫钰、荒原舞率领二十名战士潜伏河谷的芦苇和红柳丛中,观察良久。荒原舞道:“四周无人,奈何戍堡毫无动静。我带两个人先去看看。”张郁青点头。不多时,荒原舞发出信息,众人安心来到戍堡。山道倒着两具哨兵尸体,进入戍堡石墙内,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内部惨不忍睹,到处是尸体和血污,望台之上有二十多名战士被吊死在横梁。显然这里被无声无息偷袭,战士睡梦之中被杀,虽然有反抗者皆寡不敌众,最后戍长和亲兵被俘虏而后绞死。北宫钰哇得呕吐出来,其他战士也是脸色铁青。墙上血红的字迹:折屠、单罗度恭候鹰扬将军大驾。
荒原舞颤声道:“他们是谁?剖腹挖心,断头肢解,何人如此残暴?”
张郁青道:“匈奴武尊还有青松堡李晟的武功,听说他们逃亡大漠白驼山(麻扎塔格山),距离这里很近。”
北宫钰道:“我勘察脚印和尸体伤口,这应该是白驼山率领匈奴、疏勒、大宛人的奇兵!看来将军南下于阗的消息已经泄露。”
荒原舞道:“前方危险重重,不如将军折返吧!”
张郁青道:“到了这一步,必定是前后皆有敌人围追堵截。于阗与莎车联军两万,若不能收服,不仅南疆大军损伤严重,整个西域形势恐有动荡。”
荒原舞道:“誓死护卫将军周全。”
张郁青道:“不!我们要活着抵达于阗。”
北宫钰道:“和田河已经不能走了,必有重兵埋伏,我们向东绕开敌人主力。”
荒原舞道:“茫茫大漠,乃死路一条。”
北宫钰道:“大漠之中方有一线生机,和田河则是活地狱。”
张郁青道:“阿钰说的不错,李晟之狠毒有甚于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