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卒舒展眉头笑了。
他就怕山羊胡男人在他走后,逮着这一家三口继续刁难欺负,故而听见山羊胡男人说要调转枪头冲他来,他就放心了。
“再会!”张小卒撂下两个字,转身挤出人群离去。
山羊胡男人朝一个壮丁使了个眼色,那壮丁立刻会意,朝张小卒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大人,这小子似乎不是善茬,要不要先查查他的底?”一个壮丁靠到山羊胡男人身边小声问道。
“呵呵”山羊胡男人捋须一笑,神色不屑道:“他若不是善茬,能就这样走了?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硬要管一管闲事,想在人前逞一逞威风罢了。没听说吗,周剑来的两个兄弟在南城外的荒山里大开杀戒,据说血水把安春河的河水都给染红了,半步大能都死了好几位,那才是不叫善茬。”
说着,他望向正互相搀扶,一瘸一拐离开的赵老四一家三口,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心里喃喃自语道:“给活路不走,偏要走死路,贱!”
目光落在赵家姑娘细条的腰身上,他抬起右手放在鼻前深深嗅了一口,心中感叹道:“这赵家小娘子果真是香,只是抓了一把就手有余香,并且久久不散。难怪房家小少爷肯出那么大的价钱。”
……
“国舅爷是好人吗?”张小卒问叶明月。
“还不错。”叶明月点了点头,道:“宅心仁厚,乐善好施,是帝都城里为数不多的好人之一。只不过府上人多,难免有心术不正的下人狐假虎威,做一些持强凌弱的坏事。”
“照我说,你这闲事管的实属多余。”牛大娃撇嘴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本事借,就得有本事还。借了不还,何异于抢?再者说,借七十五两,三年才长五两的利息,国舅爷仁至义尽了。”
“在我看来,越是善良的人,就越要拿起武器维护自己的利益,并且手段最好狠辣一点,如此才能镇得住那些心术不正,想要白占便宜的小人。”
“若不然,这个借七十五两,那个借八十五两,缺钱不缺钱的都来借,到了还钱的日子却全都拍拍屁股不还了,那国舅爷就是坐拥金山银山也得被掏空,最后端个破碗到街头讨饭去。”
“大爷,行行好吧。几天没吃饭了,施舍几个赏钱吧。”
“大爷,我家老母就快饿死了——”
“大爷——”
牛大娃正喋喋不休地说着,眼前忽然扑上来好几个端着破碗的乞丐,向他讨赏钱。
街边是一家比较气派的客栈,所以门口蹲了不少乞丐。
当啷——当啷——
牛大娃自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往每个乞丐的破碗里丢了一文。
“谢大爷赏赐!”
“谢大爷!”
乞丐们顿时欢天喜地的散了。
“再如何,也不该得了银子后再拿着借据二次讨账。”张小卒转头望向身后,眼睛里闪过一抹寒光。
“用不用我出手?”牛大娃问道。
张小卒摇头道:“先等等,我想知道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倒也是个玩趣。”牛大娃笑道。
身后有个尾巴一直跟着,他们早就察觉到了,只不过假装不知道罢了。
叶明月开口道:“国舅爷颇得陛下恩宠,你们两个玩闹归玩闹,但心里要有个度,别把事情闹太大。啊——乏死老娘了,赶紧开房间睡觉去。”
她正说着,突然困意来袭,打了个重重的哈欠,然后迈步朝客栈大门走去。
她确实是乏了。
本来淫毒解了,重获新生,压抑已久的身心猛然间得到解脱,理应安心地埋头大睡一觉才对。
可张小卒让她放心不下。
于是觉没睡成,非但跟着张小卒走了一天路,还拼了力气和黑袍客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