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岁爱女身染重疾,需要一味非常贵的药方能医治,这味药只有州府的大医馆里才有卖,要二百两白银。
可怜他变卖掉家里所有物件,也才凑出二十两银子。
他走投无路,只能和妻子挨家挨户地磕头求助,可是那些人家根本不念往日恩惠,不是闭门就是说没钱,只有寥寥几户人家给了他们一些银钱,但杯水车薪。
最终他的爱女病死了,爱妻每日郁郁寡欢,于一日夜里悬梁自尽。
至今他还清楚记得妻子死的那天晚上,曾趴在他怀里放声痛哭,她哭干了泪水哭哑了嗓子,凄凄喃喃道:“原来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小子,多给老夫一点。老夫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能挨饥。”拄拐老者将一个大瓷碗递到陆开学面前,声音打断了陆开学的沉痛回忆。
陆开学抬头瞧见是他,顿时嗓门提高一百八十度,阴阳怪气笑了两声:“呵——呵——”
他一把拍开拄拐老者的大瓷碗,冷言冷语道:“您老人家已是行将就木之高龄,喜怒哀愁该经历的应该都经历过了,这辈子也算值了。照您老人家的道理,这水给您喝就是天大的浪费。应该把水会留给年轻人,把活命的机会留给他们,因为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无限可期。您说呢?”
拄拐老者被陆开学怼得老脸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小伙子,给一点吧,让我这老头子在临死前再尝一尝水的味道。”拄拐老者觍着脸央求,又把大瓷碗伸到陆开学面前。
“你可真是一个老不休。”陆开学毫不给老者留情面,伸手又要去拍打老者的大瓷碗,但是被张小卒拦住了。
张小卒拦下陆开学的手,冲其摇摇头,说道:“先生,给他一点吧。”
陆开学眼珠子一瞪,愤愤不平道:“你这小子怎么不记打,这么快就忘了他先前是怎么扯大旗逼迫你的吗?若不是你有实力震慑四方,你想过下场会怎样吗?”
张小卒目光落在老者脸上,语气平静地问道:“老人家,若小子没有实力震慑四方,你以为小子会下场如何?”
“对,你说说,他下场会怎样?”陆开学附和问道。
“这——这——”老者脸如猪肝,支吾不语。
张小卒指着躺在木板上的牛大娃,接着说道:“他叫牛大娃,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常言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而这样的半大小子他家里有三个,所以日子过得很拮据,遇到收成不好的年头,家里时常断粮,饿得他们三兄弟哇哇大哭。
然而即便如此恶劣的条件,牛家大伯和大娘也要给我一口吃的,宁饿着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愿我这个树下捡的孤儿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