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外面那个明显睡眠不足的警察,张日东混迹江湖多年,再加上在床上睡了很长时间,所以第一眼,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看着病床上被白色胶布层层包裹的张日东,太平伸出食指竖在自己的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摘下了白色口罩:“东哥,好久不见。”
“原来是你啊,太平。”看清太平的模样后,张日东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我还以为是我那些仇家知道我落难了,打算过来找我的麻烦,吓了我一跳。”
“谁敢来找东哥你的麻烦,华天哥和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转头看了看身门的房门,太平在张日东的床边坐下。
听到太平口中提到的老朋友,张日东叹了口气“唉,你们有心了,最近这些年你过地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太平苦笑着摇了摇头:“前段时间钱花地差不多了,又和以起一样过苦日子呗”
“哦,那华天他呢?”
“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估计过地也不怎么样。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离了打打杀杀,可没本事安安生生地挣钱过好日子。”
“嗯,这倒也是。”想到自己的处境,张日东点了点头。
“不说这个了,”太平摆了摆手,指着张日东身上的胶布:“你这是什么情况,看起来还挺严重。”
“别提了,追捕我的警察太疯狂,直接一个车头撞了过来,我现在全身上下都是伤。”说起这个,想到当时汽车相撞时传到身上的巨大力量,张日东也是一阵后怕。
“是哪个差佬干的,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干掉?”虽然没实力和整个港岛警方为敌,但是解决一两个警察,这点太平还是有自信的。
“干掉他?!”张日东有些古怪地看着太平,与那帮不关心警方情报的手下不同,张日东还是多少知道一些警方的情况:“陈永仁这个名字你听过没有,这一次,我和我的人可以说都是栽在他的手里。”
“嘶,原来是他啊,”太平经常去油尖旺厮混,所以对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那还是算了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张日东见状也不生气,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病房内很快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后,太平继续说道:“东哥,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地吗?”
张日东沉吟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算了吧,经过昨天的行动,警方已经知道我的打算。所以再想动高敏和她身边的人,已经不太可能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我伤好的差不多后,再出高额保释金,让我暂时回家,到时候我就可以想办法逃走。不过我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否则我又干嘛去抢劫金行。”
太平点了点头,觉得对方这话很有道理。这时,太平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重新截好口罩:“那行,我知道了,改天我再想办法来看你。”
“嗯,你自己小心点。”
“吱呀,哐。”
安静的病房内,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张日东扭头,看向铁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久久无言。
楼道中,太平刚走出病房,便看见前面有一个警员正提着食物朝这边走来。与之前那个昏昏欲睡的家伙不同,这人精神看起来很不错。
太平脚步不变,微微低头,与对方擦身而过。
这名警员也注意到了从病房内走出来的医生,他只是看了对方一眼,便继续走向自己的伙计。
......
“他是这么说的嘛,行,我知道了。”曼谷某处公寓的阳台上,听完太平汇报的内容后,华天挂断电话,陷入久久的沉默当中。
华天的五官很好,看上去颇为帅气。不过即使是呆在自己家里,他也是面无表情,透着股生人无尽的阴狠。
这种气质,成功的让华天从一个温温而雅的书生宁采臣,变成了胡作非为的常威。
“钱啊,钱,你真tā • mā • de是个好东西。”想到张日东告诉太平的话,华天感慨道,声音中透着股冷漠以及对金钱的渴望。
华天之所以让太平去见张日东,一方面的确是因为他和张日东的情谊。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大家一起抢劫了那么多次,配合默契,感情还是有的。所以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也愿意替对方做些事情。
不过现在还是算了吧,华天就算是想帮,也没那么多钱了。
和太平想的一样,华天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所以,他早就有了回港岛重操旧业的念头。
昨天晚上接到太平的电话后,张日东的处境并没有让华天产生畏惧,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到了这个份上,除了继续抢劫,他也没有别的发财路子可走。
就在华天想着这一切,思考着回港岛该怎么做时,一个女人走出卧室,走过客厅,进入了阳台:“想什么呢,一直叫你也不回我话。”
女人个子不高,声音有些沙哑,有着一头的长波浪卷发,长相清纯,看上去颇为恬静。
女人叫阿弟,是华天的女朋友。
然而,即使是面对着自己的女朋友,华天脸上也没有丝毫笑容,始终都是一张冷漠脸:“阿弟,收拾一下,准备跟我回港岛。”
“在曼谷呆地好好的,干嘛回港岛去?”说到这里,看着华天,阿弟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又要去抢?”
“你说呢,如果不去抢,我们就没有钱。没有钱,我们还这么继续在曼谷过安生日子。”华天也理会阿弟难看的神色,转身向卧室走去:“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收拾东西,今天就回港岛。”
“钱,哼,如果不是你在外面包养了那些女人,我们的钱怎么可能会花地那么快。”看着华天消失在客厅的背影,阿弟的手下意识地捂着自己腹部。
想到那个被华天命令打掉的孩子,阿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只是怨恨的同时,她也感到无奈和心酸。离开这个男人,她又能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