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应该知道再坚固的城池终有被攻破的一天,但被攻破的城池,只怕并不是从外头打开,而是城内打开,”卫央骑在马上道,“倘若国防不整,民心不定,大好河山沦陷,守着一个固若金汤的城池济得甚事,真要到了那一天,那就是山河喋血、暗无天日,龟缩在城里作甚?天子该仗剑杀敌,群臣该披发上阵,何必守着一座死城,难道要坐以待毙?”
“话是不错,但这毕竟是京师,”老皇帝说道,“就说着西偏门,原本朕看着最好的火炮,对这西偏门也毫无办法,西军的火炮出现了,只怕胡人的火炮也会跟着进化,京师重地不可不防啊。”
“花那么多钱干什么,有那么多钱多建立一些精锐部队,哪个对我有威胁,先灭了哪个就是了,”卫央不以为然,“真要让胡人打到京师来,只能说明我们的实力太弱,四方的边军该杀,当然了,皇帝也该问一问自己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就让天下糜烂成了那样;朝廷里那帮文臣武将也该拉出午门,推到菜市口枭首。”
就知道!
“陛下与其考虑这些不如考虑城市的下水系统、垃圾处理系统以及各级衙署的建设问题,把钱花在修城墙上,那是老祖宗给我们创业的时候才干的。”卫央道。
老皇帝讪讪地道:“这不是就这么一说嘛。”
“皇城再威严,威严不过民心对温饱的追求,京师再辉煌,辉煌不过四方义军的血勇,更何况山河之险,足以抵挡大部分敌人了,边防不强大,京师城墙高耸入云也没什么用处。”卫央道,“陛下之意我明白,是怕皇孙长大之前诸王造反,怕什么?我看了一下地图,宛平大兴设一所大营,昌平设一所大营足以拱卫京师安全,皇城安全有东西两厂加锦衣卫,足以令五城兵马司无可奈何,而若进一步控制崇文门,漕运就在我们手里,还怕危急时刻联系不上三处大营的兵马?”
“哦?”老皇帝眼睛大亮。
“陛下既要与西军接轨自当先从收税开始,收税须人手,人多编成军队,而若漕运人员、贩夫走卒,则是江湖势力,”卫央不愿多说,“此事要得罪太多人,陛下若不愿有立一万口棺材镇压朝廷的决心,这件事就没办法解决。而且,以成立税务衙署为理由,暗中整编漕运势力,庙堂与江湖双管齐下何愁城东不在我手中,不过此事牵扯太大我可不愿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