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下不认得罪犯是哪些人。”
掌刑千户也觉两股战战。
“简单。”卫央目视那老管家,“你是自己站出来死个痛快,还是让我给你用点手段?”
怎地?
“瞧他的打扮,不是王某的心腹,当是王家庄的上等人物,找一找,一句不说,斩他子嗣一人。”卫央伸手一拂,将长袖遮住翻个身,踢腾着拳脚的小不点儿,将紫霞真气封锁了小不点的听觉,笑道,“我这人不擅长与人理论,只知道以暴制暴,怎么,锦衣卫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审讯?”
那老管家大声叫道:“我说,老汉愿意指认。”
瞧,多简单。
不过盏茶功夫,如狼似虎的军卒提出二百二十人,当即人群沸反盈天,竟有老妪冲阵,小儿撕咬。
“杀了。”卫央毫不怜悯。
钢刀所过之处,哪一个不服?
“斩!”
门外一声喊,二百二十颗人头挂上高杆,急匆匆赶来的内廷一众宦官两条腿先颤抖起来。
“报,内廷内官监、都知监太监、少监,酒醋面局、司苑局提督到。”门口锦衣卫一声叫,宦官们体如筛糠,低着头抱着手小心翼翼站在门口,齐声道,“奴婢内官监,都知监,酒醋面局,司苑局管勾奉命来见,但凡知道的无不敢隐瞒。”
片刻,卫央传下军令,叫“众人就城郊王家村皇庄,不管大小好坏事宜,一概写来”。
李芳身穿红袍,揣着手站在台阶上,身后跟着一起来的司礼监宦官十数人,一字排开目视着那群宦官。
李芳道:“皇庄之事,无你等不知道的,咱家在这里先做个保证,但凡知道的,都说来,不说,必死,你等忖度。”
宦官们慌忙跪下,却没一个人先站出来。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李芳下巴一扬,吩咐,“叫发配皇庄种地的那些,不管什么人,但凡捡个一体来此回话。”
何意?
“内廷要活命,最讲一个耳聪舌慢,要说这些人轻易会说些什么,那恐怕很难办,但要问他们些消息,大约还是能问出些证据来的,他们啊,”李芳冷淡地道,“留在大内,却不知死活,合该他们多吃些苦头。去,叫人。”
宦官们不安地悄悄目视着旁人。
皇庄的事情,他们就算不清楚但也绝对知道一些。
三尺天手眼灵活,他们这些内廷管事的哪一个没吃过他的好处?
可李芳太了解他们了,了解的甚至比对自己还了解。
如今要找人来问,这些人哪一个敢相信没有人把他们知道的说出来?
“奴婢们愿说。”熬不住的几个胆小的先求饶。
李芳不闻不问,揣着手就站在大门口,心中虽怜悯这些人,可他更知道,如果不趁着今天卫央愿意过问这些事情把皇庄粮食逐年骤然减少,户部粮仓亏空的事情调查清楚,这天底下就没有人能调查清楚这些事情了。
内廷信得过的几个人去了没多久,内廷二十四监各有人到来,有一些一闪破旧,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那是被赶出内廷发配到皇庄去种地的宦官。
此外,还有一部分宫女也被老皇帝派了过来。
“老皇爷有旨,‘内廷亏损,皇庄害民,户部官粮失窃,京师一切军国要事,悉付诸大将军麾下,言出法随,皇权特许,天下军民人等近前听用,不必请奏。’”内侍们带来皇帝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