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们不答。
“可怜,十分可怜,不过我倒想知道,安南攻陷占城后,占城之人是不是比他还要可怜?”卫央叹息道,“当老父亲着实太操心了,你瞧,一个没瞧住,这孽子便张牙舞爪,便欺压手足兄弟,不打,是教不出好儿子的!”
张小六猜测:“如此有恃无恐,只怕必有依仗。”
“还能是什么,朝廷鞭长莫及,陛下精力难以为继,加上宣德朝留下的‘祖宗法’,群臣们自然要扯皮,”卫央道,“不过此事怪不得朝廷诸公,没有经济基础那块地就是个死地,能把国朝拖垮在里面。至于朝内有人给他们说话甚至默许,那好办,不就是西南土司或者沐王府么,我正等着他们造反,三万门大炮,不怕轰不平一群反贼。”
有内侍牵马而来,使者们越发瑟瑟发抖。
那威震天下的大枪,那踏碎千军万马的红马,这些竟然都在大内供养,这说明大明皇帝陛下对这个对土地无比贪婪的大将军信任如自己一样了,如今他竟说要打安南,搞不好这事儿还真能成,这可不行。
“秦国公——”有不知哪家的使者跨步而出。
卫央剑鞘一动,剑芒森然,一剑斩来使发髻,道:“大明要干什么,大明君臣军民说了算,阻拦者便是敌人。念其为使,斩其发,叫年后发往各国的使臣携带一缕,遍传诸国国王,这一次只要断发,若下次,我只要他们国王的首级,去吧。”
诸使者大哭。
小红马踏着轻快的步伐,一跃过了那断发使者的身,吓得他慌忙又匍匐在地不敢起身。
“尊我为王,便该行大明之道,懂上下,知尊卑,边陲之地,莫非果真是一群野人不成?”卫央策马直去。
群使惶恐,要退走之时,里头有内侍传旨:“大明天子,诏诸国觐见,速来!”
这就对了,跟这帮混蛋客气什么,就没见过给大明当干儿子还当得跟爷似的货色。
一马直奔西城,街上行人不多,中间大道无人阻拦,有巡城的逻卒远远瞧见大红马,哪里敢有人去盘查。
初来京师之人有不识者,只看高头大马雄骏,马背上却只是个穿着麒麟服的人,都惊讶道:“哪一个世子敢这么乖张?”
京师人笑道:“西军之前,公侯奉公守法,哪个世子敢乖张?那是秦国公!”
卫央沉着脸,心中想的是周边诸国的问题。
打,不能一口气都打。
远交近攻也不必用了,鞑靼人早被打进了城池,这一招瞒不过别国。
何况西南毕竟交通复杂,有众多实力勾连其间,要一股脑只顾打过去,只会把最精锐的队伍葬送在里面,得等西南交通打开之后,一鼓作气彻底解决这个半生不熟的地方。
“改土归流,金瓶掣签,不能再拖了。”卫央握紧剑柄,不趁着老皇帝还在,皇帝能给他最大的空间去活动,等将来的小皇帝上台,恐怕一旦斗争骤然激烈起来,这最好的历史十七就会错过。
忽的,他眉心一动,有暗器刺破空气打来的危机感袭来。
谁找死?
卫央长剑出鞘,似乎将那暗器视而不见,剑芒脱剑而出,直打袭击之处。
几乎就在同时,一侧酒楼上有个女子的声音清脆的喝道:“一阳指?大理后人——不,沐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