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正将提剑道:“我去捉住他,叫他供出背后的人。”
卫央好笑道:“你跟他们计较个什么劲儿?罢了,让他唱去吧,何况,你们不觉着这是对我们的鞭策么?”
麾下均不解,这明情是在挑拨卫央与老王爷的关系呢,怎么又成了鞭策咱们?
“我等为朝廷守西陲,为大明征战天下,诚可谓老黄牛一条了,如今敌人还没有消灭干净,皇帝与阁臣便想着要将咱们干掉,这岂非正是‘飞鸟尽,良弓藏’乎?”卫央道,“让六军好生学一学这歌谣,你们听,抑扬顿挫十分的优美,很有运河尽头的调子,你们可不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啊。”
麾下们无言,早就知这位小郎是个气死人的性子,却不知他气起人来这么恶毒。
你们不是搞了个什么歌谣试图挑拨么,我偏要把你的歌谣用在警戒自己警惕你们这些朝廷君臣的事情上。
你说气不气?
六军听个仔细,纷纷五黄六板高唱道:“牛儿牛儿在耕田,耕完东边耕西边,春夏秋冬忙不停,力尽一命丧刀尖——哟!”
卫央陡然打了个激灵,怒骂道:“当是你家婆娘唱酸曲儿呢?!停下,都停下,好好一首歌谣,叫你们唱出了一股子荡味儿,闭嘴,都闭嘴。”
六军哪里肯听,一时唱的越发来劲,更有人极善吹拉弹唱,一时又用元曲的调子换上了新词儿,只听六军之中有人高声独唱道:“二百年来风吹花,壮士出关战黄沙;提携玉龙催骏马,可怜鸟尽蛟兔罢;今杀了这家,明杀了那家,无它,最是无情帝王家。”
又有人弹剑作歌,曰:“都夸耀白玉为堂金作马,公侯万代享天下,只等得二百年青丝变白发,熬死了相家,欺压了将家,滚滚流不尽的黄河水,把古来英雄尽屈杀,好一场透心大风雨,冷得俺心里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