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一笑,拍拍手吩咐道:“来啊,请牟斌与汪直过来。”
唐寅大怒:“你要做什么?”
“我这位老师待我不薄,如今大变在即,我想请二位给他安排个‘住处’,须臾不得让他离开,更不得通报消息,有劳了。”宁王妃与匆匆而来那两个道。
唐寅怒发冲冠,这不是连他的自由都限制死了吗?
逆徒,这逆徒,她怎敢如此?
可这才哪到哪啊,宁王妃笑道:“老师既知道朝廷的打算,”她话里有话地道,“包括但不限于江西的前途,江南士林的前途,此去恐怕对大局不利,故此还是住在锦衣卫衙门比较好。”
牟斌喜色一闪,道:“王妃……大娘子所言甚是,只请放心,此事我自会安排。”
唐寅目瞪口呆,看着他还不够难道还要弄到锦衣卫衙门里去吗?!
嗯!
“老师,对不住你了,但西军一到,顽冥不化者一时为泥土,为尘沙,为齑粉,只有请老师先住在锦衣卫衙门,待大局已定,自有老师自由自在那天,”宁王妃嘱托,“若是方便的话,那些可堪一用的……两位当知道,未来皇孙登基,也有用得着这些文人的地方,何况他……他也要用这些人。”
汪直笑容可亲,赞同地道:“老奴也是这么想的,大娘子放心便是,这些人,便是掳掠,我们也要逐渐送到京师。”
唐寅大骂道:“士可杀……”
“杀了你有什么好?你不是嚷嚷着报国无门么?!”汪直笑道,“待将来有机会,你想为将,送你去战场;你若想为相,你去与那些士林出身的争斗便是,不过,如今你可不能离开,请。”
唐寅欲哭无泪,他只想偷偷跑回江南把自己的那些认可的同道中人叫到深山老林里躲起来啊。
“稍等,我,”宁王妃稍稍迟疑一下,又道,“我有一封书信要送给他,还要麻烦锦衣卫递交。”
牟斌道:“正好与天子使节一起到华阴县,大娘子放心。”
他知道,这美妇人是为了士林那些“可堪一用”之人,只怕会有一封名单。
这很好。
毕竟,比起西军那几位,太子妃毕竟形单影只了些,多一个士林中有广泛影响的宁王妃帮衬着,她也不至于弱到毫无可用之人,也不至于让太子妃将来连一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
只是,哪怕是有那般亲密的关系,可卫央是能够接受别人试图要改变他的立场的人?
“大娘子,有些事不可为,那就不要做,不管怎么说,有你的身份在此,总还能庇护一些人,但若……”牟斌道,“匹夫尚且不可夺志也,何况大将军乎?”
宁王妃自然知道,所以她不会直白地跟卫央介绍说那些人可用那些人要保留下。
“我自有主意,你只管放心吧。”宁王妃当即取狼毫,她不只写名字,却把江南士林文脉仔细地列举出来,哪一支有哪些人,哪些人属于哪一支,她写的清清楚楚。
此外,她还多加了一句话:“匹夫不可夺志,然文人自古好立志,多立志,不可不觉,不可不用。”
事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