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烟当场僵在原地,脸也冷了,表情也没了,只有手臂还像条件反射似的死死搂住陆漾不放。
陆漾脸上的温度已经足够烫熟一块牛排了,唇吻上还沾着一片粉红色的花瓣,满脸通红地拍了拍阮总的手臂,小声催促道:
“您快点松手啊!”
又瞅了瞅围观的人群,高声说道:
“啊……谢、谢谢阮总帮我带的花,回头我把钱给您转过去哈。”
一边说着,一边趁阮总表情复杂地松开手的时候,把阮总手里的花给接了过去。
反正也是送给我的,不要白不要。陆漾即使差点羞恼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想到阮总刚才为自己吃醋的样子,就又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因此,她就更后悔自己不该跟阮总置气了。
此时阮玉烟也已经回过神来,知道不管陆漾这边是什么情况,眼下的当务之急都是把这些人给赶开,不要他们再在这里看热闹了。
“你是财务部的?这个月的经费表做完了么?还有那个媒体部的,我记得我们部门做的视频还没发布呢,”阮玉烟走到门口,随手点了几个人,当场就能说出他们的部门和近期的工作,“还在这里等什么,等着我扣你们工资么?”
不用阮玉烟本身的语气有多么严厉,这句话就已经够吓人的了。被她点到的那几个吃瓜群众当场就软了,赶紧逃离了现场。
见他们这样,剩下的围观群众们也就纷纷地散开了。
陆漾看着阮总的背影,心说三言两语劝退百万雄兵,不愧是我家总裁。
“我家”……我可以用这个词来修饰吧?陆漾心里有点打鼓。
心中的小鼓都快敲出急急风的时候,阮总蓦然转过身来,那双向来冰冻的凤眸居然暗潮汹涌,看得陆漾恍然一怔。
陆漾以为自己和阮总的距离很远,没想到阮总的腿那么长,三两步就跨了过来。一转眼,她的手已经被阮总紧紧攥住。
现在围观群众都散了,只剩那个被陆漾叫来谈正事的人事部秘书坐在办公室另一端,不知所措。
听说陆漾和她只是谈工作,阮玉烟这声音也不抖了,心里也不慌了,拉着陆漾在办公桌的这边一起坐下来。
俩脚离地了,病毒关闭了,阮总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陆漾还在想该怎么和人事部秘书圆这件事,却听阮总已经不急不躁地开了口:
“陆漾是我最器重的下属,希望你能看清陆漾在CTM的位置。”
小秘书赶紧唯唯诺诺地点头:
“是是是……”
她可看得太清楚了,她看见阮总和陆经理的嘴都快亲上了。
这tā • mā • de谁遭得住啊?
我不会被灭口吧?
小秘书的心里纷乱如麻,又听阮总冷声道:
“所以她问你什么,你都要认真回答,你要对你说的每一个字负责,知道么?”
小秘书被她这个眼神看得不寒而栗,心说我招谁惹谁了,赶紧使劲点点头,也说不出别的。
陆漾就在一边看着,心里忍不住想笑。阮总又吓唬人家小姑娘,不过也好,这样应该能问出更多的信息来。
果然,小秘书把她知道的刘经理的勾当和盘托出,包括有哪些她只是听说但没实锤的,也都一一描述给陆漾听。
听着刘经理对公司女生的所作所为,陆漾拳头都硬了,强忍怒火做好记录。
终于说完了,小秘书长出一口气,又小心地观察着陆经理和阮总的神色。
看见阮总的时候,小秘书吓了一跳:只见阮总气得脸都白了,闭着眼睛呼吸沉重,额头上面似乎还沁出了几粒冷汗。
完了,这咋把阮总都气成这样了,不会气出病来吧?小秘书担心地想道。
虽然阮玉烟现在主管的美术部门,但几乎全公司的正常人都知道,她是CTM老总秦东林的克星,自然也是秦东林狗腿子们的克星,所以谁都不希望阮玉烟离职。
毕竟有阮总在这镇着,那些阿猫阿狗就翻不起浪来。看看美术部的一系列操作就知道了,阮总来了之后,不仅纠正了风气,还把业绩往上拔了好几番。
陆漾无意间一瞥,目光掠过阮总身上之后就挪不开了。见她这样,陆漾也唬了一跳,而且知道她肯定不是被这件事给气的。
“谢谢小姐姐,你先出去吧,”陆漾对小秘书说道,“你别怕,刘经理不敢为难你的。”
小秘书点点头出去了,陆漾赶紧来到阮总身边,心疼地小声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
确实是。刚才阮玉烟的心里只念着陆漾,把一切都给忘了,在路上买了一束花就赶过来。现在才发现自己那会儿牵动了伤口,心静下来才有心思疼。
阮玉烟没有点头,但是她的沉默已经承认了陆漾说的话。
陆漾更后悔起来,自己早应该跟阮总说清楚的,否则阮总又怎么会顶着伤口从医院里跑出来。她只听林栖说阮总受了伤,但还不太清楚具体是伤在了哪里,因此皱着眉问道:
“伤在哪里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在这儿,”阮玉烟指着自己心口处的伤,“我拿着厉白月送来的文件,结果被想要抢文件的歹徒用刀刺了。”
被人用刀刺了,这是故意行凶啊,那肯定很重!陆漾慌了神,一看那个伤口就在心脏旁边,差一点就会刺进心脏里了,差点当场哭出来。
只差寸余,她就会失去阮总。
幸好厉白月在,那个行凶的歹徒一定已经被缉拿归案了。想到这里,陆漾只觉得不幸中难得有个万幸,轻轻地抱住了阮总:
“对不起阮总,是我不好,还让你误会了……”
阮玉烟没有向平常那样反手抱住她,而是就这样倒在她怀里,下巴放在陆漾肩头,低声说道:
“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总是道歉。”
都到这时候了,阮总居然还是在安慰我。陆漾想要把阮总抱得更紧,却又顾忌着伤口,只能揉了揉阮总后脑软乎乎的半长短发。
就像阮总以前摸她那样。
“阮总还说我笨,其实你也是个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