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不是没有澄清的办法,只是一直没给她发言的机会。看着眼前人理直气壮的样子,她的话都冲到嘴边了,却忽被一个人影挡住了。
准确来说,是被一只亮着獠牙步步低吼的猞猁挡住了。
是那只姓阮的猞猁蓦地站起来,用身子将她与这帮发难的人隔开。
阮玉烟双臂撑在桌子上,一双峻艳的蝴蝶骨在西装下顶起来,好看、冷厉又危险。
纯白色的西装服帖地勾勒出腰线,硬挺俊朗的身体线条在腰身处收紧,直肩而蜂腰,越发像是丛林里野生的肉食动物。
尤其是那双狭长如柳叶刀似的眼眸。目光在秦东林、李落落和刘总脸上流转一番,仿佛能刮下一层血。
她沉着声音开口,整个房间的气压都低了下来:
“秦东林,你给我老实点,好好听陆漾的自证。”
“陆漾是我手下的人,她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禁止打断反驳。否则的话……”
手指的骨节攥得硌硌作响,阮玉烟的眉头霍然一搐:
“说不定哪一天,坐在你那个位置上的人就要换一换了。”
秦东林脱口就想说,你个黄毛丫头吓唬谁呢?然而对上阮玉烟眼神的时候,他还是萎了:
好吧你就是吓唬我呢,我承认我被吓到了。
CTM是阮玉烟母亲创立的产业,也是在阮玉烟母亲手中发扬光大的。当年阮母去世,秦东林用尽一切手段,把公司全数占有为个人财产。
当初接手的时候,他就没想着好好经营,只是打算当作自己花天酒地的钱包,什么时候掏空了就换一个。
日复一日,CTM自然就徒有一个空架子,内里越来越空。
要不是习惯了CTM提供的安乐窝,又不舍得让公司萎缩了,秦东林才不肯让阮玉烟回来呢。自己养大的女儿,他最清楚阮玉烟的厉害。
不喜欢阮玉烟却又不得不受制于她,只能听她的话,秦东林越发恨得牙痒痒,在心中冷笑:
我倒要看看,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手下的那个小员工还能怎么自证。
刘总和李落落一时间也唯唯诺诺,拿不定主意该说什么。
见稳住了场面,阮玉烟才回过头来,看向陆漾。
陆漾以为自己也要迎接那副铡刀似的目光,然而回眸的一瞬间,阮玉烟的眼神柔和了很多,平静地轻声说道:
“来吧。”
她这语气……这是和我说话?陆漾惊了。要不是阮玉烟看着自己的眼睛,光听声音,她还以为阮玉烟在哄家楼下流浪的小狗崽呢……不对,我咋把自己比喻成狗了?
但现在显然不适合琢磨这些。见主场转移到自己这里,陆漾也就清了清嗓子,激情开麦:
“我并不想否认这两张画之间的关系,它们之间确实很像,因为这两张都是我的画。”
这下可戳到李落落的笑穴上。
偷画的时候,她早就指使管理员把这张稿从陆漾电脑里删除了,还转移到了自己电脑里,陆漾的电脑里根本找不到这幅画的任何痕迹。
听了陆漾这个说法,她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指尖在抄起的双臂上点着,倒要看看陆漾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
“陆漾你可真是好意思啊,那你倒是证明一下啊,”李落落得意地叫嚣道,“你要是证明不了,就别怪公司对你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