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村。
钟离解下信鸟脚上的竹筒,他抽出信打开。
他猛地从树下坐起来,一张脸变得焦灼苍白!
雪砚又病发了,让她赶紧过去!
现在是白天,只身去青丘很危险,可是他也顾不上许多了。他立刻用瞬移空间前往青榕对上,几经起落,匆匆寻到乌雪砚的住处。
“雪砚!”
钟离瞧见没人,他急忙敲门。
乌雪砚正在擦剑,她听到声音愣了一下,放下剑去开门,瞧见了他她吃了一惊:“你怎么会来?”
“你传信给我说你发病了,让我赶紧过来,你没事?”钟离焦急地问。
“……没有传信给你。”
乌雪砚方说了一句,她脸色顿时变了,她立刻反应过来了,说道:“你被人骗了,快离开这里!”
她的话音刚落,青灵木族的几位长老便带人围了过来。
钟离方要逃,立刻被几大长老设界拦住,几位长老都是天仙品阶,钟离根本逃不出去!青豪出手用捆仙索将他捆住,几根锁骨钉打向他的妖骨,钉死了他的十六根妖骨!
妖骨被钉,钟离疼的撕心裂肺,倒在地凄厉的惨叫!
乌雪砚白着脸站在一旁,她一言不发,也没有出手阻拦。
青豪上前扯开钟离的衣服,拽下了他颈间隐灵玉,钟离的妖气顿时遮掩不住,青丘的护山御妖界立刻便现了形警惕有妖进入。
“大小姐,少主要见你。”
青豪冷漠地扫了乌雪砚一样,态度依旧傲慢。
乌雪砚冷淡地道:“知道了。”
“师父。”
乌雪砚走进屋内,她盯着云青容问:“为什么捉我的朋友?”
“他是妖,妖生性奸险。”云青容走过来,他摸她的脸庞盯着她看:“雪砚,他可有对你做出越轨的事?”
“我们只是朋友,他说可以帮我救族人。”
乌雪眼泪流出来,抓着他的双臂:“师父……”
云青容在心底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他搂住她:“你太天真的,他怎么可能帮的了你,不过是看你单纯好骗而已,有师父在,你又何必找什么救治族人的办法,师父知道,那天青横羞辱你父亲让你难堪了,他已经死了。”
顿了顿,云青容目光一动,说道:“是我杀了他。”
乌雪砚吃了一惊,抬头看他:“师父!”
云青容温柔地说道:“他是族中长老,我也要忍他三分,但是他羞辱你父亲我绝不能容他,雪砚,你在我心中很重要。”
“师父……”
乌雪砚眼眶发热,不由地抱紧了他。
回到房中,乌雪砚坐在桌边,她心中有一丝感动,心不由的动摇起来。
师父杀了青横,他这样向着她,对她的心意难得可贵,他又是青灵木族的少主,将来是要继承族长的,将来他们成了亲她再努力从中调和,一定能改变族人的地位。
待日后她生下了孩子,将来便是族长,一定会护佑族人。
乌雪砚吐了口气,只感觉心头看到了一片阳光,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转身走到墙边,拿起了墙上的寒池剑。
这是母亲送给她的,她轻轻抚摸着,心中虽然不舍得,却也只能狠下心,她轻声讲:“母亲,保佑我。”她将寒池剑小心地收起,然后拿出了云青容赠她的天仙品阶神剑凤鸾。
不过……
乌雪砚抿着嘴唇深思,事关族人的生死存亡她不能孤注一掷,她还是得做两手打算,以防万一,钟离不能死,她一定得救。
乌雪砚摸着剑,目光闪动。
她不能出手,免得激怒了云青容,如今只能找白茶帮忙了。
她正在沉思,乌凌云走进屋内,她放下剑起身:“爹。”
乌凌云在屋外设了一道隔音灵界,他回过头脸色肃寒:“钟离被抓了,你竟还与他来往,让云少主抓了把柄!”
“爹,我已经与师父说清楚了,没事了。”
“……那便好,钟离是妖神,仙妖不两立,当年仙妖大战仙门弟子死伤无数,两方仇深似海,你绝不能掺和进去。”
“我知道了爹。”
乌雪砚请他坐下,她眼里亮着光:“爹,你知道青横是谁杀的吗?”
乌凌云目光一动,摇了摇头,乌雪砚轻咬着嘴唇:“是师父,他杀了青横替我们报了仇,爹,他肯站在我们这一边,我看到了希望,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我们的苦难便过去了。”
乌凌云移开眼,顿了顿开口:“你能想通便好,他对你还是不错的,最重要的将来你能生下孩子,这个孩子成了青灵木族的继承人,我族才真的是有希望了。”
乌雪砚点点头,一定会的!!
钟离被抓了。
白茶关了房门,谢绝见客,招呼跟大伙一起开会。
“钟离真的会被处死吗?”
白茶问,她心里有些不敢相信。
叶寒汐点点头,锁紧一双浓眉:“仙门很恨妖,尤其是昆仑仙门,当年白蔓藤作乱仙门死了很多杰出的弟子。”
“寻也得救啊,我会瞬移空间,移过去救人应该也不难。”
“茶茶,你不要冲动,这不是闹着玩的。”
叶寒汐抬手阻拦,表情严肃:“钟离被压在地牢肯定会有人看守,你去救人一定会被发现,到时被人识破了你有妖神之力,别说你自身难保,还会连累章尾仙门。”
“要不我们蒙面进去,易容一下不就好了。”木星寒在一旁转着眼珠子讲。
叶寒汐翻个白眼,“师叔,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好骗啊。”
几人围着开了半天的会,也没想出一星半点的主意,她们不怕死,唯一怕的是连累了章尾仙门,出手便受了阻碍。
天阴沉沉,天上下了小雨。
青丘的地牢在地下深处,那里湿气极重,阴冷昏暗。
钟离侧身倚在冰冷的石壁上,他的背上被扎了十六根锁骨钉,锁骨钉上有封妖禁咒封禁了他所有的妖力,骨钉扎进骨肉,撕心裂肺的痛,他一直在细细的发抖。
云青容走到牢门前,他用冰冷眼神看着钟离,眼中泛起森冷的杀意。
这种下贱的妖物,竟敢觊觎雪砚!
“锁骨钉锁骨封灵的滋味如何?”他站在牢前冷声问。
钟离从乱发间抬起双眼,他吸了口气,疼得讲不出话来。
“把牢门打开。”云青容吩咐。
景卫将牢门打开退到远处,云青容走进牢中,他蹲下来紧紧盯着钟离:“告诉我,你和雪砚有没有过肌肤之亲?”
钟离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呵呵笑。
“你笑什么!?”
云青容掐着他的脖颈,脸色瞬间可怕,“说!有没有!你有没有碰过她!?”
“没有,我和雪砚,只是普通朋友。”钟离从嗓子里断断续续挤出话。
“你以为我那么好骗,说,你们有没有!?”云青容收紧手,钟离讲不出话来,身子便像一条虫子一般垂软,景卫急忙提醒他,“少主,再掐他便死了,他不能死在您手上!”
“……”
云青容强压着脾气不甘心地松开手。
钟离摔落在地上,浑身脱力再也爬不起来了。
云青容冷冷道:“明天各大仙门便会公审你,我要你将一切推给雪砚。”
钟离手臂支撑着身体,他倚在墙面上虚弱地问:“为什么?”
“你不必知道,带上来。”
云青容喝了一声,景卫将两个青甘木族的少女带上来,两个女孩不过才十一二岁的样子,惊慌无措地喊:“钟离!”
钟离心一提他猛地扑过去想要抓云青容,云青容退一步将他踢开,钟离嘶叫:“你捉她们要做什么?”
“你若听话,我自然会放人,你若不听她们便会被送给青灵木族的长老为奴妾,我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云青容抬了抬手,便要将两名少女带走。
钟离闭上眼睛,忽然哑着子喊:“等一下。”
云青容回过身,钟离握紧拳头:“我答应你了。”
云青容愣了一下,然后嗤笑,他还以钟离有多在乎雪砚,原来不过如此,倒是他太杞人忧天了。
“钟离。”
“钟离哥哥!”
两个女孩被带走,两人惊慌地回头朝钟离伸手。
钟离强撑着挪到牢边,朝她们微笑:“别怕,不会有事的。”
在晚上,乌雪砚一个人过来找白茶。
她坐下讲道:“茶茶,我来找你帮忙,你帮我想办法救救钟离。”
“我们在想办法,一直也没有头绪,正着急,你呢?”白茶倒茶给她问。
乌雪砚摇摇头,她脸色黯淡,“我师父在我不方便出面,不然会惹得他不高兴。”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你和钟离的事的?”白茶费解地问。
“师父说是景卫看到我有往外的信,便查了下。”
“他监视你!”
乌雪砚摇摇头,露出一个苦笑:“师父也是关心我。”
白茶忽然觉察到她的心态与以往不同了,她问:“雪砚,你怎么向着他说话,你屈服了吗?”
“……师父,也没有那么不堪,他只是太喜欢我了。”
乌雪砚勾了下头发,她心里头悲凉,挤出一丝笑:“你知道吗?师父杀了青横,他还是向着我们的,我想的很清楚了,其实我嫁给师父是最好的选择,最有希望的。”
“他杀了青横?”
白茶吃了一惊,她怎么感觉不信呢!
乌雪砚点点头,便是这一点,让她对云青容有了期待。
“茶茶,无论如何,你帮我想起办法救救钟离,我知道这事很难。”乌雪砚抿了抿嘴唇,苦涩地讲道:“实在救不了便算了,就请你带他的尸身送回甘凰林。”
“……”
白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五十章
送走乌雪砚,白茶在屋里坐了会儿,她心里烦躁,出门去找凌皇,凌皇正在屋里修炼,凌皇平生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变强。
“怎么了?脸皱着,还在烦钟离的事?”
蓝凌皇起身问,白茶翻过杯子倒了杯茶,一手托着脸苦巴巴地讲:“是啊,烦死了,雪砚现在是彻底变心了,哎,你知道吗?青横竟然是云青容杀的,我真没想到。”
蓝凌皇拿着茶壶动作一顿,抬眼问:“谁说的?”
“肯定是云青容自己承认的,不然谁会知道啊,这样说来云青容还是挺在乎雪砚的,不过,我一想到他是变态就恶心。”
“他不仅恶心还虚伪。”
蓝凌皇倒了一杯茶,眼神清冷:“他在撒谎,青横不是他杀的。”
白茶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蓝凌皇手撑着头,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回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了,青横死的那晚我看到乌凌云从青横的房里出来,我肯定的告诉你,青横绝对不是云青容杀的,让雪砚去问乌凌云,就知道真相了。”
白茶目光呆滞:“大晚上你跑到青灵木的树舍干什么?”
蓝凌皇抿了口茶,瞧着她淡淡说道:“那边的月色比较好,我去赏月。”
白茶哦了一声,她一拍桌子怒了:“云青容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垃圾!他竟然骗雪砚,狗日的,这件事我得告诉雪砚!”
乌雪砚坐在妆台前梳头发,她猛地回头,脸色苍白,“……你说什么?”
“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去问你爹……”
白茶声音不由的轻了,她有些不忍心,她这是亲手将雪砚的梦打碎,毁了她唯一的一点希望。
“……”
乌雪砚抬头看着她,通红的眼,绝望的眼神,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她突然冲出门外。
乌凌云正在翻医术,看到她失魂落魄地冲进来,他怔了一下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