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寒汐站在黑暗中,他努力睁大眼睛。
不管他怎么睁眼前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吃饭都找不着嘴下口的黑。
“凌皇?”
他朝前走,大声喊,却发现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站在这里,就感觉被天地抛弃了一样,忽然打心底有一种恐慌。
他不停朝前走,走了很久周身还是一片漆黑,他心里越来越恐惧,只感觉自己要永生永世被困在这黑境中出不去,只感觉心中压抑绝望的想去死。
“凌皇?”
他叫不出声,但还是不放弃地一路走一路叫。
他感觉自己走了好像有几天几夜一样,人没找着,他自己快要疯了,因为在黑暗中,没有光,没有声音,时间漫长得每时每刻都是一种煎熬,然而他此刻即便想死也死不了,因为他是魂灵没有身体!
又不知走了多久。
他忽然感觉手被人拉住。
在这漆黑之中忽然被人拉住,他本该恐惧,然而他在那瞬间只感觉欣喜若狂!终于有人了!
他猛一转身,强光照耀几乎刺瞎了他的眼睛,他抬手挡了一下等适应了拿开手——
“凌皇!”
叶寒汐呆呆看着眼前的人。
蓝凌皇手掌中有一团蓝色火焰,便是这蓝焰照出的光。
她也怔忡地瞧着他:师父……“
叶寒汐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几乎要哭了:“我的祖宗啊,我可找着你了!”
她要再不出现,他一个人在这里真要疯了!!
蓝凌皇缓缓抬手按在他的背上,她无法形容见到他的那一刻的激动,她已经被困在这里几十年了。
“你不会是假的吧?”
叶寒汐忽然警觉,他用手捏她的脸,揪她的头发,嘴里念念叨叨:“千万要是真的,别跟我开玩笑啊。”
蓝凌皇由着他折腾自己,忽然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叶寒汐疼的捂嘴,他牙都要被打飞了:“你干什么!”
“你不是觉着不真实,疼就真实了。”
蓝凌皇认真解释一句。
叶寒汐:“……”
其实我刚准备掐你的……
有个人陪着,叶寒汐的压抑感陡然就减轻了许多,他发现离凌皇远一点他讲话便没有声音了。
“怎么回事?”他问。
“不知道,可能是这蓝焰的关系,我周围圈了一个界,所以你离我近进了界声音便能传了。”
太复杂了,听不懂。
叶寒汐见她坐下,便也跟着坐下:“这里还有别的地方吗?我一直走不出去。”
“没有了,这里是魂境,就是虚空之境,对了,茶茶没事吧?”蓝凌皇第一念永远是白茶。
叶寒汐心一下苍凉,他笑了一下,瞒了她实话:“好,跟她师父天天想办法救你呢。”在这虚空之境中已经够难熬了,他不想她再添痛苦。
蓝凌皇听了一笑,这么多年,便是听到这句话才让她心情好一些。
“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叶寒汐望着四周讲,这里大的没边,真是有容乃大,万物奇妙。
蓝凌皇摇头:“我已经在这里有两百多年了吧,我没有找到出路。”
“两百多年!”
叶寒汐叫着站起来,他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祖宗,什么两百多年,从你被月泠收进来到现在,才一年不到。”
他忽然心底冒寒气,他一屁股坐下来,呆了呆讲:“不会是外面一天,这里一年吧?”
“我不会算错时间,那这里就是外面一天,这里一年了。”蓝凌皇锁紧眉头说。
叶寒汐往地上一趟,他自暴自弃地说:“祖宗,你也别想着怎么出去了,你直接想怎么弄死我吧。”
几百年,不如杀了他!
蓝凌皇看他绝望的样子,她脸色一柔:“也没有那么难熬,不管是几千年几万年,也是能慢慢熬过去的,不过月泠敢把我困在这里。”
蓝凌皇说着脸色一变,生得极为尊贵的一张面容添了几分凛冽,“我最恨别人把我关在黑暗之中,等我出去,我一定杀了她!”
“……”
叶寒汐勾着腰坐起来,他顿了顿讲:“凌皇,别伤她。”
“为什么?”
“她对我很重要。”
蓝凌皇嘴唇一抿,忽然眼神凌厉:“你喜欢她?”
叶寒汐冲她翻个白眼:“什么啊,她应该是我亲娘。”
蓝凌皇惊讶,然后一笑:“好,那我不动她。”
叶寒汐摸着下巴:“月泠说魂魄被吸进这里就会被碎成魂灵,怎么你到现在还没有事?”
“……我的魂魄,岂是她能随便能碎的,也不知道茶茶怎么样了。”蓝凌皇又锁紧了眉头,她忽然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捏了个诀,闭上了眼睛。
叶寒汐坐过去:“你干什么?”
“修炼。”
“……”
一晃。
一个多月过去。
琼华峰。
仇曼珠穿了身新衣,她对镜子摸了下头,抿嘴一笑。
她立刻起身去寻白渊,让他瞧一瞧自己的新衣。
“渊——”
仇曼珠走到房中,心忽然一提,白渊不在房中。
她心立刻便慌张起来,她急忙唤来弟子:“山主呢?”
琼华峰上的弟子都说没有看到。
仇曼珠越发急躁忐忑,白渊这一个多月一直郁郁寡欢,不是在房中便是在桃花林中发呆。
她就怕!
就怕他忍不住去寻曾梨梨了。
仇曼珠立刻出门去寻人,琼华峰的管事降草进来,降草对她行了一礼:“仇姑娘。”
仇曼珠心直直往下坠,她浑身燥热,哑着嗓子问:“山主呢。”
“山主出远门了,昨晚便走,要我告诉仇姑娘,不必寻他。”
“……白渊!”
仇曼珠一颗心像憋得像被烈火烧着了一般!
她一瞬间红了眼眶!
他果然还是放不下,去寻曾梨梨母女了!
“大壮,糖糖会爬了,今天朱凰让她抓周,你猜她抓了什么?”
曾梨梨坐在房中,她对着摆在桌上的白茶的衣衫笑着讲,眼眶不由的红了,她轻声讲:“糖糖抓了一个金元宝,她竟跟你一样爱钱,将来一定跟你一样聪明。”
曾梨梨轻轻摸着那衣裳,只觉着每摸一下指尖都疼的揪心。
“大壮,你就不能托个梦给我吗,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每天都派人去寻你,总是寻不到,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曾梨梨擦掉腮边的泪,“还有凌皇,我想尽办法也破不开那魂器,我真是没用,总要你们救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们做。”
朱凰敲门进屋,他脸色一柔:“尊上,你又在伤怀了。”
曾梨梨一笑摇头:“没事,今日想到些从前的事,心里有些感触罢了,派出去找大壮的人回来了吗?”
朱凰摇摇头。
曾梨梨掩不住失望,顷刻间又打起了精神,“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去趟妖界。”
朱凰吃了惊:“尊上要去妖界?”
曾梨梨点头:“我想去一趟鬼界找一找大壮,只是不知道方法,我去妖界问一问女帝她应该会知道。”
朱凰皱了下眉毛,转口说:“尊上,那个白渊又来了。”
曾梨梨一怔,然后她不耐烦:“我已经将仇曼珠送回,他还来做什么?赶他走,本尊不想见他。”
收拾了一番,曾梨梨便要带糖糖一起去妖界。
她与朱凰出了白蔓境,却看到白渊站在境外的树侧,白渊一身薄衣不知守了多久,样子有些憔悴,见到她立刻站直了。
曾梨梨只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便抱着糖糖离开。
“梨梨!”
白渊追上去。
曾梨梨一身红衣,她猛地转身眼神森寒:“白渊,孩子与你再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我的,你休想再动她一下!”
“我没有要伤她!”
白渊急着解释,却是嘴拙,半天只憋了一句:“我只是想看看她。”
“你没有要伤她?”
曾梨梨眼一下红了,她提到往事便要心生恐惧,委屈不已,“你将她活活摔得半死,如果不是大壮舍弃一身修为用元神珠救了她,她现在还断着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