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保命,断手之痛都忍了,但那辆车上的人,并没有放弃灭口,‘一支穿云箭’正击中车前盖。
幸好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车子被炸上半空的时候,我们的人都在旁边,也就没人跟着一起丧命。
这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不法之徒?!
我在草丛里都惊着了,我的车彻底报废了,同时报废的还有车底下藏的两个人。
车是科考队的人、人是科考队的人,被身份成谜的歹徒当‘路’明杀,事件再次升级。
这次玛丽郭没尖叫、也没哭,她像头凶猛地野兽,冲上去将尸体拖出来,她的状态很不对,发疯似的去扯尸体的衣服,那两尸体已然血肉模糊,衣服和皮肉被车子爆炸引起的大火烧焦,除了双脚,全身没有好地方。
皮卡见状连忙去拉她,她嘴里喃喃嘟囔着手记、手记,皮卡便安抚她说,他来帮她找。
人处于一个极端状态时,感觉不到恐惧、恶心和危险,玛丽郭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下。
她脑子里只有手记,像被催眠了一般,皮卡帮她翻了尸体,没找到手记。
“应该是交给别人了,那人看过手记才提出追加任务,派他们挖郭小姐的眼睛。”陈清寒从公路另一侧的草丛里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土和草屑。
“车里的人。”周队长显然也赞同陈清寒的说法。
“对啊,不然灭口不就等于把手记还给郭小姐了,肯定是东西已经不在他们身上了,也不想让他们透露幕后主使的身份信息。”我看看被枪打死的那几个歹徒,“他们身上肯定找不出有价值的线索。”
不然对方没理由将尸体留给我们,这是自信不会被查到什么,才大方丢下尸体跑了。
所以即便走偏了,应该也不会偏得太远,但是我们在周围五公里区域走了两个来回,仍然没找到我们的车。
不止车没找到,连车旁边的三角岩都没了,当时迈克特意选了一个好找的位置停车,车旁边有一块两米多高的石头,天然形成就是等腰三角型的样子。
现在这块石头也不翼而飞了,我趁机替碧石说:“劫核心的人,总不会把破石头也顺带捎走吧,是不是这发生过流沙下陷什么的?”
流沙移动填埋帐篷和汽车的情况在沙漠中并不少见,他们听完谁都没说话。
我们因为车丢了正没主意呢,唐小姐那边突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倒吸一口气喊:“我要生了!”
我没见过女人生孩子,仅有的知识是从电视剧里看来的,听到唐小姐喊,人却是懵的,不知道该干嘛。
她随手去扶身边的岩石,想借力站稳,哪知她的下往石头上一按,‘嗷’的一声,她连人带石头一起沉下去了。
本来杜医生已经要过去扶她了,一只脚踩到唐小姐身边的位置,后腿还没迈,结果唐小姐脚下的地面突然下陷,杜医生的前脚也在一瞬间陷入地下,这个力道有点大,她来不及收回腿,以一个大劈叉的姿势栽进沙子里。
而另一个离唐小姐最近的人,伸手抓了个空,他离得近是没错,可是年纪有点大,反应没那么快,等他伸手去抓,人都掉下去了。
唐老先生一急,跟着就要跳下去,被他身后的古小哥一把拉住。
下面不知道有多深,是不是沙漠中的‘沼泽’,掉下去两个已经可以了,再多一个我们救都来不及救。
这不屋漏偏逢连夜雨么,刚喊要生了,就掉坑里了。
上面的人赶紧拿绳子,陈清寒把绳子系腰上便跳下去捞人。
唐老先生急火攻心,两眼儿一翻晕了过去,杜医生赶紧拿出针包给他扎针。
汪乐和黄载江拉着陈清寒的绳子,准备等他捞到人就往上拽。
可过了一分多钟,绳子没了动静,两个连忙往上拉,只拉出来一个绳头,却不见绳子那头的陈清寒。
得,又赔进去一个!
眼看就要离开死亡区了,这会儿比在赶路的时候还热闹,迈克也要系上绳子下去。
我说我去,他拒绝了,理由是地面上必须留个能镇住场子的人。
也就是说,他怕这时候地面上有意外状况,得留个能打能扛的在上面顶着。
他叫小红陪他下去,近些日子他对小红的态度越来越好,信任度也是与日俱增。
小红的绳子古小哥拉着,她没啥重量,古小哥一个人拉它足够了。
这两个人下去约莫有两分多钟,又没动静了,绳子往上拉,还是只有绳头。
汪乐看着绳头说:“是被利器割断的。”
他此话一出,我们全都愣了,我心说沙坑里难道还能藏着人吗?下去一个割一个绳子,这难度忒高了点吧?
毕竟底下全是沙子,在沙子里割绳子,不用眼睛看着吗?
黄载江说会不会是底下有变异生物,像大螳螂似的,有锋利如刀的前肢。
绳子是被这种生物的前肢给割断的,他说的这种可能也有,但我们不能再派人下去了。
汪乐站到坑边看,等沙子不再往下流了,他叫我们快过去看看。
我们走过去一瞧,这坑还真不是流沙坑,是个像下水道一样的竖井,井盖不见了,上层的沙子自然往下掉,其中也包括那块石头和唐小姐。
“以前不掉,现在掉,谁把井盖偷走啦?”我站在边上嘟囔道。
“你们看下面,天哪,陈教授他们——”黄载江爬到井边上往下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汪乐打亮手电,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我们看到井壁上横叉出一把把的尖刀,当然也不全是刀,还有剑、斧头、矛,总之全是锋利无比的兵刃。
看到这些东西,绳子被割断的原因就算找到了,但这些东西可不止能割断绳子,掉下去的人恐怕也……
我不相信陈清寒会死。心里第一个念头冒出来,我冲下面喊了两声:“陈教授?陈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