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跑到门口值班台那边打电话,因为库房里没信号,我和包子也不好留在库房,便跟着管理员出去了。
我们听到他打电话,向他们主管汇报说出大事了,地下的东西跑出来了。
很快支援的人就到了,我和包子只好告辞,人家要封仓检查,我们留下不合适。
包子鲜少这样安静,从仓库出来到坐上地铁,她都一言不发。
但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其实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就是时机不对。
等我送她到她家附近,走在一条无人的小路上,她才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
“我知道是什么东西跑出来啦!”
现在天气渐渐热了,晚上出来遛弯的人变多了,但她领我走的这条路上没路灯,又黑又静,一边是公园外墙,一边是废弃的篮球场,还有一个多高的树木挡着,除了我们俩没人走这条路。
“你看着了?”我纳闷。
“没,我听他说编号,那个编号,我知道是什么。”包子掐着嗓子低声说。
她在单位可算老资历了,又因身是掌门的养女,整天混迹在单位,知道的事情比老员工还多。
她仰头望天,盯着半空的月亮想了想,说:“我记得这个编号,因为那时我刚被爸爸领回家不久,对他的工作充满好奇,他说的任何一件事、每个细节我都特别认真记在心里。”
提到她被收养的时候,那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事,包子稍稍放大几分音量,但语气仍旧鬼鬼祟祟。
“我记得有一天过节,嗯…是中秋,对,因为他拿了月饼回来,说是单位发的福利。”
中秋节,本该提早下班的掌门,反而回去的比平时晚,说单位有临时任务,他处理好才下班。
吃完团圆饭,又有电话打过来,掌门到阳台去接,包子躲在厨房门后,好奇地偷听。
她的八卦潜质看来不是后天培养的,她说当时只是好奇,想知道为什么爸爸总有事忙,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从断断续续地对话中,她听到了一些关键词,其中就包括编号9999这串数字。
是编号,也是事件号,貌似是99年9月9号那天,发生过一件大事,有东西在任务中遗失,而在包子记忆中的那年中秋被找了回来。
东西入库,存放在不可参观、不可查阅、不可提取的地下仓库。
“我感觉呀,那东西…它是个活的,晓得吧,不是个死物。”包子压着嗓子,像要咽气似的。
“正常说话,这边没人,活物就活物,自然有人处理。”我有件事没告诉包子,在管理员退后的一瞬间,他身体闪开一点,露出柜子的一点边,我并不是什么都没看到,我看到了一双眼睛。
我想那双眼睛也看到了我,只是还没等我们眉目传情,柜门就被管理员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