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带大师来,大师都保证麻烦已经解决,过后他以为事情真摆平了,就做别的事去了。
最近这是房主又找他爹聊天,说自己没几天可活了,死前跟老朋友通个电话,让顺风听见了,他才想起这茬儿。
房主是真有钱,也是真心宽,每次大师帮他做完法,他都会比大师一笔丰厚的报酬,等发现问题没解决,他也不会找人家把钱要回来,转头再找别人就是了。
正是因为这样,顺风不知道这房子的问题一直没解决,觉得愧对这位伯伯,马上把我推出去了。
我和陈清寒不是大师,但陈清寒多少懂点风水,他在楼下的时候就四处看过,上楼之后直接去了天台。
他说这房子的风水没什么问题,高层的位置、周围的地形都没问题。
楼梯间里很干净,12楼确实没有门,从10楼进到房子里面,屋子里除了有点灰尘,一切看着都很正常。
三层楼的空间,被改建成了欧式小洋楼,可能当年流行这个风格,客厅还弄了个假的壁炉。
因为没怎么住过人,装修虽然旧了些,但整体来说还算干净,把浮灰擦擦就好。
左侧是通向楼上的楼梯,右侧是假壁炉,正对大门是落地窗。
窗户没有窗帘,我们俩没开灯,窗外有其它建筑的灯光照进来,比点小夜灯还亮些。
假壁炉的后面还有一个空间,是书房,不过书房门特别窄小,像储物间的门,陈清寒进去得稍微低着点头。
书房里边的空间大,三面是落地书架,一面是窗户,书桌摆在窗前,这的窗户也没挂窗帘。
书架是空的,落满了灰尘,书桌上只摆着一盏台灯,其它什么都没有。
我站在书房门口,陈清寒在里边检查书架,确定没有暗格机关,他转身往外走,他人刚出来,我就听到里边的椅子咯吱一声。
不是椅子移动,而像是有人坐在椅子上动了一下的那种声音。
我就在门口,没看到椅子上有东西,我走进去,站在椅子旁边,一只手按住椅背,这把椅子和书桌是配套的,不是现代的办公椅,是欧式雕花木椅,书桌也是一样,木面木腿。
我用戴着手链的那只手,从椅背摸到椅子面再到椅子腿,往下摸椅子腿的时候弯着腰,头朝下,眼睛在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书桌下面。
房主的外国友人只说房子里的灯会自动亮起,没说看到别的东西,后面的房客有说屋里有人、有说屋里有怪物的,每个人遇到的怪事都不一样。
像保洁阿姨,她看到的是不存在的门和苍蝇,而我……我看到了一颗人头。
人头披头散发,惨白的脸漆黑的眼、没嘴唇的大嘴往耳根上咧。
我的动作比思想要快,脑子里描绘它外貌特征的时候,拳头已经伸出去,一拳将人头打落在地。
人头懵了,表情变得惊诧不已,陈清寒这时候蹿上去踩住它的头发,我们俩的动作全都快如闪电,人头只有咧嘴惊异的份儿。
“你个怪物,表情还挺丰富,这么敬业,送游乐园鬼屋当道具正合适。”
人头想逃,但头发被陈清寒踩住了,像个蹦迪的球,在地上乱跳。
“逃不掉的,看到没有?”我揪住它一撮头发,瞬间烧没,“让你消失不费吹灰之力。”
怪物明显受到惊吓,居然发出呜呜的哽咽之声。
这么个东西能害房主两年睡不好觉,虚弱到快死的地步?
我刚想到这,楼上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哟,原来还有同伙。”
我给人头的长发编成麻花辫,攥在手里防止它逃跑。
它想咬我,我的手臂立刻绕上一个火圈,吓得它赶紧收嘴躲开。
“老实点,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揪着它的麻花辫一抡,它的脸撞到墙上,受伤倒是没有,看它的眼睛应该是晕了。
人头不敢再造次,陈清寒抽出大宝剑,率先迈步上楼。
这人头能被我们抓在手里,它就不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实实在的活物。
但它是怎么进来的,我们还不清楚,陈清寒提剑上楼,想找出它的同伙。
二层是娱乐室,房主本人喜欢打牌、玩个高尔夫啥的,二层是室内球场加棋牌室,当初装修的时候考虑到他的爱好才建的,只不过装修完他没来住过。
房子租出去的时候,那些年轻人倒是喜欢这个区域,把它当成健身房,自己的健身器械都放在里边,早上起来不打扰别人,到二楼来健身。
三层是卧室区,有六间卧房,全带dú • lì卫生间,这房子里没有厨房,房主说是因为他不喜油烟味,一日三餐都是厨子在家做完给他送去。
他有三个厨子,分别负责早中晚三餐,擅长做早点的厨子只做早点。
所以这房子装修的时候根本没设计厨房,年轻人在这住也多是订外卖,偶尔煮个东西,用电锅就行。
况且他们住的时间不长,有没有厨房不重要,重要的是房子本身就没法住人,其中一波人就说健身房里有鬼。
一个特别爱健身的房客跟中介说,他的健身器材经常换位置,刚开始他怀疑其他房客动的,问一圈没人承认,他就偷偷在健身房装了监控。
迷你那种,他就想看看是谁乱动他东西还不承认。
拍了两天,人没拍到,却拍到一个细长的鬼影,在健身房里拖动他的杠铃。
那影子跟天花板一样高,却只有一尺宽,四肢俱全,还有一颗西瓜大的脑袋。
他把监控录相给同租的人看,多数人很害怕,也有人说那是外面投进来的影子,是他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