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上,一艘两层的豪华画舫,沿着运河北上。
此时,在船楼中,扬州同知黄澍,正与抚宁侯朱国弼,于船上喝酒。
“高欢胆大妄为,居然敢抢夺漕船、盐舸,驱逐盐场官吏和管事,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黄澍阴沉着脸,喝下一杯小酒。
高欢霸占凤阳不走时,黄澍建议不用理高欢,而现在高欢却夺了盐商们的船只,控制了盐场,便等于打了黄澍的脸。
这令黄澍折了面子,让盐商们对他不满。
毕竟盐业日进斗金,高欢这么一搞,生意便没法子做了。
这会令盐商损失惨重,他们对黄澍判断失误都有怨言。
因此当扬州盐业行会,要派人与高欢谈判时,黄澍便自告奋勇,前往淮安同高欢交涉,想让高欢知道错了。
一旁抚宁侯朱国弼,看着戏班子在船上唱曲儿,随口附和一声,“这高欢居然敢骑在我们头上拉屎,简直是不知死活!”
这朱国弼也是历史留名之人,不过留下的确实昏庸无能之名,在多铎南下之时,他与赵之龙等人,带着二十多万京营,直接就投降了满清。
朱国弼是明朝勋贵,祖上朱永乃是景泰年间重要将领,于夺门之变后,由抚宁伯升为抚宁侯。
朱国弼于万历年间袭封抚宁侯,崇祯初年调任南京,后同赵之龙等勋臣一同守备南京,督京营军事。
扬州盐商每年都要给南京的勋臣,分红送礼,现在盐商出了事情,遇见麻烦,勋臣们自然要给盐商摆平。
整个天下谁不知道,扬州盐商和两淮漕运,是他们罩着,没想到出了个愣头青,居然敢动他们的利益。
老魏国公徐弘基,镇守南京勋臣赵之龙等人,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高欢被朝廷封为建武伯,也是勋贵,不过却没被大明的勋贵集团接纳,属于边缘人物。
南京的勋贵都是出身名门,世代显贵,大多都看不起高欢这种草根。
徐弘基是国公,赵之龙是镇守南京守备勋臣,身份尊贵,自然不会主动去见高欢这个小小伯爷。
众多勋贵一合计,便决定派遣扶宁侯朱国弼去淮安,教高欢做人,让高欢知道他们的态度。
朱国弼家世代勋臣,乃是老牌的贵族,又是侯爷,正好压高欢一头。
南京的勋贵,在金陵城这个温柔乡待久后,整日就是听戏喝酒,于秦淮河上**,早没了祖辈的勇武,甚至对于国事也莫不关心。
朱国弼本来在府邸纵情声乐,突然接到这么个差事,内心十分抗拒,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每年都得到大把孝敬,现在盐商有事情,作为盐商的保护伞,他自然要帮忙,把事情摆平。
因此虽不情愿,但是朱国弼在魏国公的催促下,还是匆匆起程。
从南京到淮安,有数百里,朱国弼怕路上无聊,便坐上家里的画坊,带上新纳的小妾寇白门一同随行。
黄澍沉声道:”我已经去信给木斋公!他已经答应,为我们联络,发动江南和江北的官员,一起上书弹劾高欢!”
朱国弼道:“魏国公也会带着南京勋臣上书。整个江南、江北的文武,群起而攻之,就算皇帝也不敢保高欢。我看他怎么给我们解释。”
高欢整垮了侯恂和汪乔年,打乱了东林的计划,早就得罪了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