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韵问个极力想另外推销给一台昌明时钟的店员,“怎么近外国的手表到处都没货?”
店员一脸的和气笑容中带上了些难掩的不安情绪,叹气道,“唉,近不太平,今早的晨报不是又登了,什么地方的铁路又被炸了,”道里压低了声音,“都是日本干的,到处心惶惶的怕打仗,些进口的高级手表太压钱,近都不上货了。”
石韵蹙眉,前些天了没钱而烦恼,现在好不容易有点钱了却还是不安稳,真打仗,有钱也没用。
心里的危机感忽然加重,便把买礼物的事情先放一放,直奔附近的益兴银楼,买了根小金条和两个细巧的金镯子。
小金条都是一两一根的,妥善收进随身的小包之后小包就变得沉甸甸的。
金镯子买得尺寸稍大一些,直接就套在了手腕上,不想被看见时就往上撸一撸,箍在小臂上,用袖子就能遮住。
真到应急的时候,一次褪一个下,两个金镯子能用两次。
一早出门,逛了两家百货司,一家钟表行,又在银楼里买了件东西,时已经到了中午,就打算先回吃饭,至于给张济年的礼物只能再重新考虑。
益兴银楼坐落在繁华的大栅栏街上,左右林立着各种香烟店,糕点店,肉庄,鞋铺。
石韵银楼出后看到街对面的香烟店前正好停了辆洋车,车夫蹲在车前等生意。
抬脚就过,脑中却忽然响了系统的提醒,“别坐洋车,右转,往前走!尽量自然些。”
声音焦急紧张,和它平时的语气大不一样。
石韵心中一凛,探出的脚又收了回,若无其事地抬手拢了拢额前的刘海,抬头看看天色,又左右看看,然后才向右转身,不紧不慢地走了。
同时在心里问系统,“怎么了?”
系统,“我觉得周围有在盯着你,洋车车夫也有问题,你继续走,假装还再逛逛的样子。”
石韵十分警惕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装出左顾右盼,打量沿街店铺的样子,在心里问系统,“会不会是因我刚买了金货,所以被盯上了?”
系统回答,“应该不是,益兴银楼是老字号,伙计都是可靠的,不会随便往外传客的消息,刚才进进出出也有好拨,都没事,怎么就专门盯上你了?”
石韵问,“是怎么回事?”
系统,“不知道,让我再看看。”
石韵会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周围个闲汉一样正不远不近地跟着。
会儿街上多,路边还有卖炒栗子,冰糖葫芦的小贩在高声叫卖,分散其中并不眼,不是系统提醒,恐怕是很难发觉的。
假装转头看街对面的一家洋布庄,侧眼,隐约看到刚才香烟店前停着的洋车也跟了上,车夫拉着辆空车慢悠悠地走在离十米远的地方。
下真是有点紧张了,和系统商量,“我记得前面再过两条街就是警察署,我另外叫辆洋车让他快跑到警察署门口怎么样?”
系统又观察了一会儿也有了结论,答道,“不行,盯着你的是日本,警察署未必敢管,他们是再互相有勾结,你就是自投罗网。”
石韵冷汗下了,悄悄擦一下,“你怎么知道是日本?”
系统,“跟在你左后方大约九点五米远的两个刚才悄悄了句话,我听见了,是日语。”
石韵又想擦汗了,“他们什么?”
系统,“捉活的。”
石韵冷汗涔涔,肯定不是抢劫刚买的金条。
拼命开动脑筋,忽然想到,“难道是卖给顾代先生的绿鸮兽纹铜牌已经被发现是假的了?!”
系统同时开口,“呀!我看到顾代先生个弟子了,在边路口,正冲边个打手势,看是我们卖给日本的古董出了问题!”
石韵不再犹豫,忽然开始拔腿飞奔。
看对方阵仗,可不是发现买到假货,想退货退钱么简单。
被日本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幸今天了逛街方便,没有穿高跟鞋,而是穿了一双夹层的包边黑布鞋,跑又轻又快。
后面跟着的没防备,不想东张西望的,正好好逛着街呢,忽然就跑了,还跑得极快,专挑多的地方挤,苗条的身影左一转,右一晃,就消失在热闹的街道尽头。
愣了秒后才呼喊一声,迈开大步跟着追上。
街上的行被他们惊得纷纷退让。
对面路口的钟屹见状不由微微挑眉毛,低骂一声,“个废物!”抬脚也追了上。
石韵拼命地跑,耳边不停响被擦身而过,或者蹭到的的惊呼声。
系统着急,“唉,你样慌不择路地乱跑没有用的!”
石韵觉得它真是太不会话了,一边大喘气一边在心里反驳,“我才没有慌不择路地乱跑,我在有计划有目的的往多的地方跑!”
系统顾不上和多争辩,开始出声提醒,“快!快!前面左转。”
石韵左转,冲进了一条细窄的胡同。
眼见前面越跑越窄,青砖路面也坑坑洼洼的,越越不平整,石韵心里打鼓,开始怀疑是不是又被系统坑了。
好在胡同有个拐弯,转过弯后前面豁然开朗,又到了热闹的大街上。
系统继续指挥,“看到前面路边的辆黑色轿车了吗,跑快点,开门,坐上!”
石韵会儿也没有更多选择,耳听着身后小巷里纷乱的脚步声越越清晰,只能冒险相信系统。
一咬牙,快步冲到了黑色轿车前,一把拉开车门就坐了进。
“快开车!有日本在追我!”
车上坐了两男一,除了司机外,后排坐了个十岁的白净男子,副驾驶坐了个做护士打扮的年轻,一看就是哪医院的大夫带了护士出诊。
都惊讶地看着忽然坐上车石韵。
石韵恳切请求,“请帮帮忙,后面有日本追我!快开车!”
司机立刻回头,一踩油门,汽车猛得窜了出。
开出之后才对后座的医生道,“张医生,不能见死不救,带位小姐一段路吧。”
日本近频频在华北生事,战争一触即发,老百姓已经是谈日本色变,表面害怕,心里都是恨的,因此一听有同胞被日本追,稍有民族气节的都愿意帮上一把。
张医生回头看,只见后面小巷子里冲出了个做短打扮的精悍男子,正停下处张望着找。
忙转回头,虽然还不能确定个到底是不是日本,但是在追位小姐是无疑了。
于是忙转回头,也道,“快开!快开!”
司机得了他句话,更是有了底气,把车开得一溜烟般驶离了的视线范围。
张医生一直关注着后方,直到看不见个了才放松下,转头看石韵,问道,“位小姐——?”
石韵不用他多问,喘顺了气后,就主动解释了一番。
因确实是被日本追,没必撒谎,所以就掐头尾地把自有一件珍稀古董被日本看上了,想强买,自不愿国宝落入日本之手的事情了一遍。
都听得满脸气愤,司机开着车也忍不住回头插嘴,“位小姐有样的胆识我老王佩服你!今天冒险拉你也值得了!前些年,燕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有个什么模子李的儿子,不识货,把传家宝的颐和园泥塑模型堆在家里当废物,后遇到个识货的洋,万大洋全买走了!大家都羡慕他发财,我时听了就想骂,伙眼光短浅的,咱们好好的宝贝,不好好留着传下凭什么就给了洋啊!”
副驾驶座的小护士也回头道,“就是!位小姐,你别怕,咱们是王督军府上出诊,一路带着你,些日本再横蛮也不会找到个地方。”
石韵一听,竟又是王督军,心想和王督军好像还挺有缘!
张医生想的更多一些,道,“也只能躲过今天而已,李小姐,既然你已经被日本盯上,留在燕京恐怕就会有危险,你接下有什么打算?”
石韵也想到一点,得罪了戴娜父,还敢留在燕京,小心点就是。但是惹到了日本,就真不敢托大了。
思想,不得已之下只好又把主意打到了王督军身上,“我想办法在王督军里躲天,等有机会了就离开燕京。”
张医生很难,“王督军是撞伤了后背,抻着了不能动,我是给他按摩一下,多待一个小时就得走,你想留在督军府里恐怕很难。”
石韵听得稀罕,“撞伤了后背,怎么撞得?”
张医生咳嗽一声,“据是他前天西京回,火车上有点乱,有开枪,他的卫士把他扑倒躲避的时候撞的。”
石韵恍然,“噢——”
当军阀虽然耀武扬威,有权有钱的,但也很危险,王督军是遇刺的时候受伤了。
连忙使劲戳系统,“快快,找一套实用的按摩经络图出,我只有一手管用的按摩功夫,能把他按舒服了,王督军就得留我天,码得等到他背上的肌肉拉伤好点吧。”
嘴上已经开始向张医生毛遂自荐,“可太巧了,我家有一套祖传的按摩方法,极管用的,专治王督军种肌肉拉伤,浑身僵硬的毛病,张医生,你等会儿是能让我给督军按摩一下试试,他觉得有效,应该就能留我天的。”
至于系统是否能找出一套实用的经络按摩方法,是一点都不担心,家伙大事上总是不靠谱,做些小事却向很可靠,问它一套,它估计就能找出种方法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