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韵出是在认说话,没有开玩笑,便不再说话,随着马车的晃动皱眉沉思。
默默思索了一会儿心里有个猜测渐渐成形,斟酌着开口道,“两岁,我有个想法。”
系统正好在这个时候说道,“哎,我有个合理猜测——”
石韵便道,“先说。”
系统,“好吧,我先说。我猜昨晚王公公亲自跑来北镇抚司,敲打了这伙锦衣卫一通之,吕同知和汪镇抚使就有点顶不住压力,想要疏远了。估计还私下告诫了他们手下那些百户,千户,总旗,校尉们,不许他们再随意和接触,广收徒的计划受挫。”
石韵,“嗯。”
系统又道,“他们对的崇敬信仰一夜之间少了很多…………所以我就饿了。”
石韵捏捏眉心,两岁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她却能懂,叹道,“和我想的差不多。”
她总觉得两岁要的东西都没那么简单。
在上一个世界说是要录入几本古籍的内容,折腾得人仰马翻,差点跑断她的腿,最才弄明白,两岁要的其实是一个上古大祭的相关信息,这个大祭古老神秘,威力巨大,用系统的话说,是一种汇集且转换信仰之力的媒介和方式。
那这次的羽人应该有特殊意义,不止是了解蘼族造羽术那么简单。
她忽然变得野心勃勃,想要招揽一批手下,做一番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一种意义凝聚精神力量的形式。
想要别人追随,就要做到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成精神领袖才是做领导人的最高境界。
现在来,蘼族人会把羽人成半神,不仅是因羽人力量强大,还有很大可能是因羽人能获得他们的信仰。
与主持上古大祭不同,作羽人,这一次石韵自己就是众望所归中的【所归】,人心所向中的【所向】,是众多崇敬之的直接接受者。
所以觉就特别明显——自从她开始走上称霸之路(古月庵第一霸,三千营第一霸,北镇抚司第一霸),两岁的精神就越来越好,工作热持续高涨。
就像人一样,吃饱了就有力气干活。
而北镇抚司的称霸之路走到一半,遇到了挫折,戛然而止,两岁立刻就有了饿和没精神的觉,这其中的缘由,只要脑子不笨,好好想一想,就能想出个七七八八。
石韵关心系统,“那现在饿得难受吗?要不要紧?”
系统有点蔫蔫的,“没。”
又自己叹口气,“这就是典型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之前几十年不都一直饿着呢吗,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才舒服了几天,忽然少了点能量就难受了。”
石韵得十分无语,竟然觉得有点莫名心酸,两岁这太可怜了,原来一直都在挨饿。
在马车中的矮几上轻轻一敲,“放心,不会让总挨饿的。”
…………
西苑千福阁。
寰庆皇帝身穿盘领,窄袖,金织盘龙的黄袍,腰束玉带,脸上的神和缓,正一边奏疏一边王若彧禀报北镇抚司督管松散,各种条律规矩形同虚设。
了一会儿便温声道,“朕记得北镇抚司的齐康是个稳妥人,不想做这般不着调,先觉得他们哪里做得不对,只管申斥便是,司礼监本能管着他们。”
王若彧便道,“齐指挥使这些日身不适,在家中休养,最近北镇抚司这些混账倒怪不到他头上,只吕邝和汪载两个管没管好,已叫了他们两个明日说话。”
要是平时,这两人他想训斥就训斥了。
只这次牵涉到顾人,弄不好还要牵涉到顾人身的渝王,保险起见,先在陛下这里报备一下。
寰庆帝知与顾人和他弟弟渝王有关,便笑一下,“辛苦先了。”
正好这个时候小内侍来禀报,顾人已经到了,正候在外面,寰庆帝便命宣她进来。
又转头对王若彧道,“只是顾人非凡俗之辈,吕邝和汪载两人会在诏狱中对她网开一面怕是有些原因,况朕答应了渝王,要顾人对的解释,先不妨一起,先不用急着处置吕,汪二人。
王若彧点头答应,却劝谏道,“子罕言利与命与仁,陛下还是应当修身正心,少接触这些僧道人好。”
石韵一进来,就见王若彧在直言劝谏陛下,口吻中竟带着几分教导之意。
陛下唇角噙着点笑意,笑微微地着,可见是对毫不介意。
石韵不禁脚下一顿,疑惑挑挑眉。
王若彧居高临下,将她的神得清楚,在心里轻哼一声。
随即好整以暇地着石韵,底气十足,有他亲自在这里盯着,今日无论顾人如何狡辩都休想脱罪。
他与陛下的关系十分亲厚,寰庆帝七八岁的时候,王若彧就到了他的身边服侍。
他这人有些矛盾,一方面了能出人头地,不惜自残身,净/身入宫;一方面又因读过圣贤书,当过秀才,所以骨子里有些清高,认自己和宫中其他那些伺候人的宦官不同,轻易不肯奴颜婢膝,动辄还要讲究个气度礼数。
这一下歪打正着,当时虽然已经被封储君,其实却不得宠的小太子在宫中过得十分艰难,他母不顶,宫权利把持在先帝宠妃的手中,以至他身边连个得用的人都没有。
王若彧虽然只是个秀才的水平,但在七八岁的太子眼中是个难得的人才了——他身边其他的宫女太监字都未必识得全。
因对王若彧很是倚重。
王若彧知自己孤注一掷,半世是否能出人头地的希望全都在小太子身上,所以对他照顾得尽心竭力。
一个倚重,一个尽心,都是心以待,十几年相处下来,两人间的早已经不是主仆那么简单。
寰庆帝对王若彧尊敬信任,既把他当亲人又把他当老师,登基之便尊称他【先】。
王若彧晓得自己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因在他面前说话做都极有底气。
这时便想着无论顾人在陛下面前如何狡辩,自己都不能让她得逞。
不想顾人没有狡辩,而是直接说道,“从上月朔日开始,到今日整整三十八天,京畿重地,滴雨未下,陛下可知么?”
陛下子好,又得了弟弟求恳,原本想做个和佬,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在王公公与顾人之间居中调停一下,忽然被问了这么一句话,反应不及,顿时有点张口结舌。
陛下一时答不出来,系统就在石韵脑子里替他答道,“因副热带高压南移,雨带随之南移,北方就不下雨了。”
石韵幽幽问,“不饿了?”
系统,“唉——”还饿。
不知道吃饱是么觉的时候就算了,一旦吃过了饱饭,再忽然断粮,那滋味可不好受。
陛下眉间微蹙,“常阁老前日还提到,说是再不下雨就要旱了,”问道,“顾人对可是有么见解,有话不妨直说。”
石韵挑眉,“这正是我一定要将吏部侍郎顾贤救出诏狱的原因。”
陛下嘴角抽抽,“吏部侍郎顾贤是人的父亲,人如何能直呼其名。”
石韵,“修行之人,早已斩断俗世亲缘,父母家人在我眼中与天下苍无异,”眼王若彧,“所以还请陛下相信,我这次所做之是了陛下的社稷国运,而非是了一己之私。顾侍郎乃是当朝的忠贞贤臣,若是在诏狱中被屈打成招不免有伤天和,耗损国运,这三十八天的无雨之日便是对他含冤入狱的警示。”
王若彧,——
满口胡言!胡说八道!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这顾侍郎着端方,没想到背地里竟是如一个厚颜无耻之人,竟然指使女儿这样肉麻无比的替他吹嘘!
他王若彧都还没好意思自己整出一个瑞星降世的身份呢。
寰庆帝王若彧,再石韵,虽然没有王若彧那样满腔义愤,但心里不大信,“人这话有些虚无缥缈,如何能让人信服?”
石韵手负在背,身姿笔挺,声音淡定悠远,“祈雨!”
寰庆帝微露喜色,“人能京畿百姓祈雨,缓解旱?”
石韵做高人状,只微微颔首。
系统,“咦?”
石韵,“咦么?”
系统担心,“咱们不会祈雨啊。”
石韵,“谁说不会,上次香鹿山做法时不就下雨了。”
系统,——
系统晕倒,那个是毛毛雨啊!
人家旱了一个多月,就求点毛毛雨来缓解旱,是不是有些滥竽充数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