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隐隐有窃窃私语,又好像只是耳鸣的走廊,蹲到裹尸袋旁。
黑色尸布隐约显出一些轮廓。陆离找到头部的拉锁,将油灯放在地上,伸出双手拉住两只拉链。
在死寂的幽暗长廊,一道身影面无表情解开路边明显装有什么的裹尸袋。
很难形容这一幕是气氛让人害怕,还是那道身影让人害怕。
裹尸袋拉开一角,显露出洗漱的黑色头发。但拉链拉到肩头位置时被卡住。
陆离不再估计裹尸袋是否完好,暴力将之撕开。
一只惨白手臂从裹尸袋里跌落出来。
那只手臂冰冷而僵硬,陆离摸上去,完全是石膏质感——这是一只雕塑。
陆离掀开整个裹尸袋,发现无论是头部还是躯干都是石料制成的。唯一异样且令人不适的,是这只雕塑拥有一种透着绝望与怨毒的眼珠。
没有雕塑会拥有如此生动的眼睛,甚至大部分雕塑都没有眼睛,包括自己家的那位。
没有合理线索,没有感知到气息,陆离将之暂定为疯癫的精神病人的手笔。
敷衍盖上裹尸袋,陆离拿起油灯,继续前进。
行出不远,右侧墙壁出现一张盖着污黄肮脏的白色床单的病床。
被单下同样显现出一道人形轮廓。
陆离走到病床前,没有征兆的随意伸手掀开。而下一刻,难以言喻的腐臭味随床单被掀开而溢出在狭窄走廊。
这是一个明显人类特征的中年男性。他暗青色的皮肤遍布尸斑,眼眸半睁,就像大部分死人一样。
目测死亡时间或许不超过一周。
陆离黑眸微微收缩,这一刻起,事态已经转变了。
陆离毫不迟疑握住既能除鬼,也能伤人的通灵枪,同时准备大喊,唤来守在外面的安娜。
突然间,脑后响起一道劲风!
嘭——
后脑剧痛,大脑震荡,如同灵魂被击打出体外。
陆离瞬间失去直觉,前倾压上病床,撞倒病床。
当啷——
红白之物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