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从店铺边缘钻回嘈杂的店铺里,瘦小的身躯艰难地在人群中挤进挤出,不时还要面对顾客们的拉扯询问。
他在回到陆离身边时已经是两分钟后,身上的湿漉漉痕迹变得比刚才更多。
店员用起罐器打开四种罐头,让开一些位置。
陆离从货架上拿下一个金属勺子,指心抹去勺子上可能会有的灰尘污渍,来到木箱前。
非常浓郁的鱼腥味从木箱上漫出,比水手街道放工的船员们带着鲜鱼回去所弥漫的味道还要浓郁,完全掩盖其余三个罐头的气味。
一条青鱼和一些鱼肉碎渣躺在浑浊的汤汁里,像是泡得肿大的尸体。
陆离盛起边缘的鱼肉和汤汁,送进口中。
冰冷、腥味、咸味同时在舌尖化开,强烈刺激驱散了它原本的难吃味道——并非好事,这代表在难吃之上还有一种味道被味蕾抗拒着。
这不是直接吃的东西,它最好搭配硬邦邦的黑面包一起食用。
陆离的皱眉被偷看他的店员发现,他小心翼翼说道:“我不建议您买鱼肉罐头……”
抿了抿嘴,等待十几秒味道似乎淡去,陆离偏头问他:“为什么?”
“鱼肉罐头是用那些快坏烂掉的死鱼制成的,除了快要饿死的拾荒人和没钱吃饭的人,没人会想吃这些……尤其在贝尔法斯特。”
在港口城市贝尔法斯特买鱼肉罐头吃就像在艺术之都希姆法斯特高价卖艺术品一样不可理喻。
“其他的呢?”
“其他都是贝尔法斯特本地的工厂,渴望罐头厂制造的罐头,虽然味道对您来说不是很好……但起码不会生病。”
这句话说的很委婉,也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