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窸窣声消失了,一道身影走出卧室。
安娜的目光落在窗户上的倒影,然后凝结。
“要去做什么?”
她看到陆离换上一套崭新的衣物。
陆离系起黑色领带,抬头和安娜说:“去避难点。”
……
砰砰……砰!
装订好一块木板,木匠低头拿下一块,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向前延伸,回头看去:“……陆离先生,您要出去吗?马上暴风雨要来了。”
陆离穿着雨披,手提油灯:“我会注意的。”
“好的……我帮您打开门。”
木匠连忙搬开门后的沙袋,握住门闩,回头看向陆离。
“谢谢。”陆离戴上兜帽。
木匠挑起门闩,一股巨力陡然从门后传来,裹挟着湿意的狂风争先恐后涌进走廊。
油灯吱呀吱呀的摇晃,陆离拉着兜帽的边缘才没被风掀开。
迈过沙袋,陆离低头走到狂风肆虐的街道,身后钉着歪斜木板的木门被木匠吃力的重新闭合,挂上门闩。
空旷的街道只有几道匆忙走过的身影。
可怖乌云已经全部笼罩住贝尔法斯特,只有山背面的天空还只是浅色的阴云,看起来就像不可言说的存在从海底深渊浮现,染指陆地。
趁着暴雨还未正式降下,陆离来到马车行。
走进弥漫着草料和马粪味道的车行里,店员很遗憾的告诉陆离:“不好意思先生,这种天气我们没办法提供马车。”
“加钱呢。”
店员一脸为难:“天气太糟了,除非您愿意支付比平时高一半的价格和承担马匹受伤伤病的费用。”
四块深海石花光了男爵给的五万先令和陆离的全部存款,现在的他只剩下调查员的700先令周薪。不过马车是必须品,他还要去老工匠那里取回定做的蒸馏器,还有将榆树街仓库的四块深海石带到崖顶。
支付了租金,等待几分钟,外界雨势明显变大时,店员在街道上牵来披上简陋雨披的马车。
“车上的干草可以在晚上和早上喂给它。”店员按照惯例说道。
接过缰绳,陆离走上马车,把油灯固定在身旁木板上,驾驶离开。
马匹的雨披猎猎抖动,陆离的兜帽被风吹落。
风灌进车厢,发出凄厉的呼啸声,又在响起数秒后突兀消失。它仍在街道上肆虐,但无法影响到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