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对这些乘客改口吗……”大副问船长,他差不多跟船长一样呆滞。
船长回过神,小心叠起羊皮纸揣进贴身口袋:“陆离阁下做得是对的,我们没必要再去解释。还有,按照陆离阁下的吩咐去通知其他舱的乘客,态度……友善一些,你知道该怎么做。”
环视船舱餐厅一圈,船长和大副船员们匆匆离开。
他们离开后,餐厅里扩散开窃窃私语。
……
诡异之雾将海面之上的游轮包裹。
甲板上的船员们撤回船舱,待在不够温暖但明亮的灯光下。
途径甲板回到头等舱时,陆离听到从浓雾深处的甲板里传出的低语声。那边没有光亮,显然不可能有船员或是乘客待在那里。
低语由远及近,仿佛有谁在边呢喃边冲向陆离,但诡异地没有任何脚步声。
陆离将油灯举过头顶,光芒照亮周身几米,手掌按在打开的枪套上。
呢喃声在十米左右时突兀戛然而止,甲板上只剩下海浪与海风,还有脚下传来,船身吱呀吱呀的动静。
陆离没有放松警惕,不过直到他退回到铺着红毯,空无一人的明亮长廊,雾中存在都未出现。
落下油灯,陆离转身向房间走去。
啪——
脚下传来鞋底踩在海草上,湿乎乎般的声音。
地毯被水渍侵染成暗红色,积水从脚下延伸向走廊深处。
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一道高大,带着宽檐礼帽的黑色轮廓安静矗立。它举起手臂,似乎刚刚敲响房门。
叩叩叩——
几秒后,无邀之客再次敲响。
隐约回应声在门后响起,很快房门打开,压抑地惊呼声传递到走廊。
套间里的头等舱乘客似乎认出无邀之客,声音颤抖着发出邀请:“你要……要……要进来吗……?”
这与仪式的标准回应有些不同,不过有效。浑身湿透散发阴冷的无邀之客转身离开。
陆离微微侧身,让无邀之客从身旁走过。
恶灵的仪式与心灵相关,比如安娜的投影……
无邀之客的仪式源头是什么?
陆离偏头,注视踩着水声的无邀之客走出长廊,步入浓雾笼罩的黑夜。
收回目光。走廊尽头,那位遭遇无邀之客袭击的乘客正探头往这边窥视,看见陆离,惊呼着躲回房间。
似乎将黑发黑眸的陆离当成了无邀之客。
回到套间,赛莉卡对走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正在小口吃着她那份食物。
两块黑面包,鸡汤土豆泥,焗海螺,一条烤海鱼还有一小杯红酒。除了后者,前几样通常会出现三等舱的餐桌上。
不过在现在,它们是珍贵难得的食物。
纱布酒精和一盆清水放在沙发旁的矮桌上,赛莉卡在等陆离帮她清理伤口。
赛莉卡解开缠绕下颌的纱布,伤口处的纱布黏连住血肉。赛莉卡似乎习惯了痛苦,不在意地撕下。
“仰头。”
游轮上缺乏工具,没有棉花,只能用沾湿的纱布清理掉血污,然后消毒。
期间房间外走廊传来争吵声,似乎是头等舱乘客聚到一起,向船员抗议为何要隐瞒夜晚航线危险。
嘈杂声持续一阵才被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