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莉亚的船长室是被修缮最彻底的地方。
如鲸鱼体表丑陋藤壶的腐败墙壁、装饰、家具被完全更换。从市长办公室搬来的巨鹿标本,佐汗王国的木匠国王菲特勒三世亲手制作的船舵,还有珍藏于博物馆三楼据说曾由除魔人协会会长使用的书桌。
听说他们甚至想把普罗修斯大师的古老印记也摆放上来,最后被“这条船也是怪异”阻拦掉修船厂与负责此事的官员的过分热情。
此时,陆离坐在同样由工匠大师打造的皮革座椅,安静阅读维纳不冻港的报纸。
黑色风衣搭在座椅拷贝上,崭新的衬衫衣袖被挽起,缠绕的绷带勾勒手臂的肌肉轮廓。
尚未干涸的潮湿头发碎散搭在额前,比以往更幽深。油灯昏黄照耀下,那张英俊脸庞更如雕刻的艺术品。
卡特琳娜侧躺在柔软床铺上,眼眸眨也不眨注视陆离,犹如欣赏一幅美丽油画。
她当然不懂艺术,但谁不会欣赏美丽的事物?
一道布满裂纹的焦黑躯体忽然挡在眼前。
“你在……看什么。”嘶哑晦涩的低语响起。
“让心情保持愉悦,恢复理智值。”
卡特琳娜翻身躺下,看向浅褐色天花板。
“他是……我的……恋人。”
“被那个女人知道她会杀了你。”
“我不怕……她。”
“比起无意义的争风吃醋,想想怎么帮他吧。”卡特琳娜偏转脑袋,可惜书桌后的轮廓被一块黑炭挡住。
“找到……先知。”
“我不是说这个,是说他现在的状态。”
卡特琳娜放低声音,只有她们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