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对方纯然的诚挚关心,所以宁夏更是本能地生出些近乡情怯来。还真算得上“甜蜜”的烦恼。
宁夏还看人家是瘦了很多,然而事实上别人看她也是变了很多。
阵法堂众人与她熟悉,但碍于几层关系其实也不好说出来,也就元衡真君能毫无顾忌地说一说了。但林平真却不一样,严格来说,他确确实实可以称得上是她正经长辈。
做长辈的看小辈的眼光是不同的,几乎是一碰面他就察觉出某种不一般的变化来。
高了一点点,但也瘦得厉害。连日来遭苦遭难,身心俱疲,终归还是留下一些影子的。光从外表看也能看出人还是比较疲累的,风尘仆仆,仿佛在沉疴击重的世俗里爬模滚打了一番,急需歇息的模样儿。
不过这并非是最显著的变化。林平真感觉他这个妹妹身上似乎有什么根本的东西发生了变化,虽然只是一点点,但这种变化却是持续的,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的蜕变。
所幸,这个变化的方向大约算是好的。
对方把她拉过来后就一直盯着她打量,眸光倒是显得很平和,暂时没从中察觉到什么明显起伏的情绪。
但越是这样宁夏就越是忐忑不安,颇有种暴风雨平静前夕的感觉。
她该庆幸听说元毓华那家伙受了伤,因此没有跟着进来,留在了外边。不然叫对方瞧见误会了,她好长一段都不得安生了。
宁夏这头忐忑着,林平真才似是从长久的愣怔中醒神过来。
她这边感到不安,随即便感觉一只手落在颅顶上,轻轻的,宛如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拂过她的心尖。
与此同时,对方也发出一道似是如此贴着气海一般的轻柔叹息:“回来就好。”
宁夏此刻的心情就跟悬在心脏上的刀子刷地一下掉落,然后擦过要害最后险险落地,雷声大雨点小。
大概是被宁夏这样“视死如归”“一惊一乍”的神色给逗笑了,对方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声:“怎么了,莫非这才数月不见,连平真哥都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