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通又道：“派人去找那个郑爷了吗？”
“此人也一同失踪了。”张文合犹豫了一下，说道，“属下怀疑徐顺平已经被人灭口。”
“你的意思是虎字旗的人杀了徐顺平？”徐通眉头一皱。
张文合点点头，说道：“自打徐顺平失踪，学生又在灵丘多待了两天，这才打听到，虎字旗和一般的商号不同，手底下养着一伙儿专门做脏事的人，灵丘城外的护城河里隔三差五漂出尸体，都是虎字旗的人做的。”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shā • rén。”徐通怒拍一下方桌桌面。
张文合说道：“学生猜测是徐顺平来灵丘状告刘恒的事情被虎字旗的人知道，这才派人杀了徐顺平灭口。”
徐通冷笑说道：“本官正愁没有抓到他的把柄，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也好，本官就派抚标营的人马去灵丘，把人抓来。”
“军门，此事恐怕不妥，灵丘护城河里的尸体，并没有苦主，就算咱们想抓人都没有理由。”张文合劝道。
徐通冷声说道：“本官堂堂巡抚，抓一个一介白身的商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军门。”张文合说道，“这个刘恒和一般的商号东主不同，此人在大同已经经营出很大一张关系网，大同上下官员，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极少有没拿过虎字旗好处的，军门您无凭无据把人抓了，必然会迎来弹劾这些人的弹劾。”
“本官还能怕人弹劾不成？”徐通脸一沉。
张文合说道：“军门您自然不怕弹劾，可圣上看到这些弹劾的奏本，难免不会多想，军门您千万不能因小失大。”
“这……”徐通眉头一皱。
如果大同上下都是弹劾他的奏本，圣上很可能因为不满，把他调离大同，甚至连做巡抚的机会都没有。
当初他为了这个巡抚的位子花了不少银子，现在还没有赚回来，真要就丢了巡抚的位子，以后再想做上巡抚，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说不得以后只能留在京里做个闲官。
想到这里，徐通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张文合说道：“刘恒不过是白身商人，就算没有徐顺平，军门想要收拾他一个白身商人，还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你有什么主意？”徐通问道。
张文合说道：“离开灵丘之前，灵丘守备找到学生，告诉学生，虎字旗造鸟铳，造兵甲，甚至还造炮，全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东西。”
“什么？他这是要造反。”徐通一惊。
“军门稍安。”张文合说道，“虎字旗不过是个商号，那刘恒也就是个白身商人，有些武力护卫商队实属正常，想必灵丘守备为了讨好军门，特意夸大其词。”
徐通捻了捻胡须，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历代造反的多是种田人和武人，还从没有听说过商人造反的。”
张文合说道：“灵丘守备虽说有夸大其词的可能，但虎字旗有自己的铁场，难免不会造出一些兵甲给自己的护卫用，这就是咱们的机会，只要搜出虎字旗打造兵甲的事实，大人便可以说刘恒造反，并且上奏朝廷，到时大人不仅能得到虎字旗，还会得到朝廷的嘉奖，将来未必不能更进一步。”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徐通微微额首，旋即又道，“本官现在就派抚标营的人马随你去灵丘，找到刘恒造反的证据。”
“此事不急。”张文合劝说道，“学生刚从灵丘回来，此时刘恒一定会小心防备，不如等过了年关，刘恒放下戒心，那时学生带着抚标营的人马突然出现在灵丘，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好，就照你说的办。”徐通点头认同。